上回说道,这仙花一见面前这面容恐怖的男人,不由得寒毛一立,心生警惕,面色大变。
尽管仙花早已轮回七七四十九次,但它轮回时的记忆未曾保留。仙花这是第一次以仙花的身份下凡,所以并不是很懂得人类社会的规矩。只知道以貌取人,欠债讨钱,借债还钱这些直来直去的想法。虽然它的外表是一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漂亮掌柜,但为人处世之术与10岁小童别无二致。
“喂,你这是干什么?难道就连客栈的掌柜也是这一副嘴脸吗?”男人将本已收到包里的黑色眼罩重新带上,气呼呼地摔门而去。不出半分钟,柳吹雪和杨清风二人便在道上与他擦肩而过,二人与他对视一眼,就撇开视线,继续向着客栈走去。不在话下。
仙花还沉浸在刚刚的惊惧与男人摔门出去的愤怒,一遍遍在心里念叨,咒骂男人。
“如此,你就怒火中烧了?”至上之者的声音回荡仙花脑海之中。
紧接着,至上之者用着尊长般的声线教导着它:
“人类社会中,以貌取人,是切不可取的。有人生来面色凶恶,虎背熊腰,殊不知,他也许尊老爱幼,拔刀相助,甚至有着一颗君主得以平定天下的仁心。”
“但有人虽白肤貌美,身材高挑,令人心神向往。殊不知,她或许是一位嗜血的侩子手,更是有着纣桀之心的凶恶之人,杀人不眨眼。”
仙花这次竟然没有抵触至上之者的话语,甚至将其作为一种教导,这是它在人类社会学到的第一课——不要以貌取人。
但想要追回那个男人为时已晚,仙花心生愧疚,沉沉地自责着……
“喂,掌柜的?掌柜的?你还好吗?”仙花缓过神来,面前的正是许愿的杨清风和当时已故的爱人柳吹雪,它不由地一惊,视线有些缥缈,但随即转换过来。
“客人是打尖还是住店?”笑盈盈的仙花像个孩子一样,咧着红唇。
“掌柜的怕是记性不好?先前一两个时辰我便在此预订了客房。名叫柳吹雪。”
仙花忙着翻账本,一旁的清风也不由地将目光聚焦在仙花上,几缕挣脱发带的发丝稍稍凌乱,但凌乱得恰到好处,高高的鼻梁配着乌黑的眸子,这本应略显轻浮,但杏眼则抵消了这轻浮之感,反而增添了几分娇憨小鸟依人之感......
清风正看得出神,可脑海中似有似无的浮现着曼陀罗花的模样,缥缈,伸出双手却捉不住的无力感涌上心头,竟有些落寞。
“像朵仙花一样......”清风小声嘀咕着,但随即全身传来无力之感,她努力地保持着平衡,但终究不敌这晕眩之意。
一旁正预交房费的吹雪见状,急忙抛开手中的钱袋,顺势抱住了即将栽倒的清风。正在翻帐的仙花,被钱币落地“叮叮当当”落地的响声吸引,刚抬起头,就见到眼前的清风栽倒着。
仙花还不得反应,客栈周围的几个乞丐披着褴褛衣裳一哄而上,争着,抢着,生怕少贪得一份便宜,少捡到几枚铜钱。
场面十分混乱,仙花干脆放弃了思考,呆呆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起开!”吹雪和仙花循着声音望去,是那个独眼男人。
“捡人钱这么光彩吗?”说罢,从乞丐手中夺回男人的铜钱,悄悄地塞给那个乞丐头头一枚银子:“带着弟弟妹妹吃顿好的,快走吧,你不应该来这里。”乞丐头头含着泪光,低声地说了声“谢谢恩人”,顿了一顿,便跑去了。
“小伙子,你的钱。”男人把夺回的铜钱一遭倒入吹雪的钱袋中,拿起西北角桌上的佩刀,便要走。
“且慢,”吹雪叫住男人,“恩人可否告与小辈姓名,来日必有重谢!”
“鄙人姓邵,单走一个义字。”说罢,男人头也不回地,踏着大步离开客栈。
“邵大哥,感谢!”吹雪喊着。不在话下。
那仙花虽说不曾精通人事,可医术却是高明,三两下的点穴,便在邵义离开不久后苏醒了清风。
“清风!”吹雪一把抱住清风。
“行了行了别人看着呢。”仙花红着脸,紧忙说道。
“今日实在幸运,屡遇贵人,敢问掌柜姓何名什?”
仙花一急,编了个名字,吞吞吐吐道:
“我……我叫花仙。”
“花掌柜,在下柳吹雪,正任巡检司司长,若有事需要我帮忙,派人在巡检司门前传个话即可,随叫随到。”吹雪笑了笑,仙花似乎有点明白清风的厮守了,但又有一片白雾茫茫似的环绕着这片深山,终究的真相不得其解。
等到清风完全恢复时,她发现自己早已躺在客房的床上,身旁摆放着水果,水果旁是一信封。
清风打开了信封,取出来信,一字一字地看着:
“清风,巡检司还有要事,恕我不能多陪你身旁,此次出差携你风餐露宿早已愧疚不已,何况今日你晕倒两次,我实在过意不去。如果官府没有急着收集马匹马车,或许你这一道上还能旅行地舒服些。先不说了吧,如果硬要道谢的话,就谢谢那位独眼大哥和掌柜的吧。”
信末写着“吹雪亲书”四个字。
清风心里暖暖的,但仍存疑惑:
一遍遍的晕倒,昏厥,原因究竟何在?
没有头绪,她起身下床,丝毫不忘要拯救吹雪,赶忙穿上衣服,任长发披肩,迅速地下了二楼楼梯。
仙花见到,想起吹雪嘱咐她“不要让杨小姐出了客栈”,可是清风还是快了一步,丝毫没有晕厥之意。
“哎这孩子,随她去吧,毕竟是她爱的人啊。”仙花似懂非懂地笑了一笑。
“看样子,拯救你的心上人,就不需要我这朵小小仙花了。”仙花想着。
且说清风追了出去,但早已不见吹雪踪影。正着急,却听到了粗犷的声音:“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