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萝宫。
唐知忆低着头,跟着萧景琰走进芷萝宫。后边奴才们捧着一些东西走了进来。
听着他们母子叙话,她并不想打扰他们,也不说话,就坐在那里,不住地扇扇子。这倒不必要,芷萝宫没什么大的树木,只有些花草,没什么蝉的叫声,却也十分阴凉。
“知忆……你怎么干坐着?”静妃突然顾向她。
“哦……知忆不喜欢甜食,再加上现在刚刚行过午膳,不用考虑我。”
静妃笑着看着他们,突然把萧景琰和唐知忆的手叠在了一块,却不说话。
“咳咳。”外边突然传来故意咳嗽的声音。
“陛下。”众人连忙过去请安。
“臣妾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请陛下恕罪。”
“好了,起来吧。”
陛下来了之后,她就更不敢说话了,坐在边上默默地听他们说话。好在陛下,也没怎么注意到她。
唯一让她注意到的,是陛下说,靖王可以不用请旨,进宫给母妃请安了,这可是件好事……但这随意进宫的特权,不是亲王才有的吗?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呢?她不用想就知道了,心里不由得窃喜。
出宫后,萧景琰说自己有其他事,就先走了。唐知忆想着许久没有独自一人骑马在金陵城中闲逛了,于是调转马头,朝螺市街的方向去了。
螺市街是个热闹的地方,杨柳心,妙音坊,红袖招都在这里,各有各的特色。比如妙音坊的曲子最受欢迎,最能引人入胜;杨柳心的舞蹈总能让人陶醉其中;红袖招的美人最多最好……
走着走着,夏冬曼妙不足而刚强有余的身影出现在前方。
“夏大人。”
“靖王妃。”
“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般脸色?”唐知忆上前去问。
“你夫君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夏冬冷冷地说。
“冬姐,就算你是对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景琰重情义又执拗的性子,别这么在意。”
“知忆!你就是少女情怀,喜欢痴情我理解,可你已经长大了,你要学会深思熟虑,终身大事这么草率就定下来了,嫁人是你这么胡来的吗?”
“冬姐!”她连忙拉住夏冬的手臂。
夏冬好像意识到了不对,讷讷住嘴,调转马头离开。
唐知忆轻轻叹了口气,勒了勒缰绳,也调转马头离去。
回府后,她就连忙令人去为苏先生备礼。
很快,就是陛下寿辰了。
“景琰,过一阵子,就是父皇的寿辰了,妾……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不必了,苏先生替我准备了一张好弓,就送这个。”萧景琰指指一张弓,答道。
她走过去,把那弓拿下,用力拉了一下:“确实是张好弓,不过……妾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拉动了的,父皇年迈,现在还拉得动吗?再说,这么好的弓,你自己留着多好啊。”
“应该拉得开吧……弓,我也不缺这一个,”萧景琰搂了搂她,“你是女子之身,费些力气不足为奇,父皇虽不如壮年时英勇,但弓,还是拉得动的。”
真的拉得动?
陛下的生辰宴上,他十分满意地一一过目皇子们送的礼品,只是靖王这张弓,虽好,却拉不开。
萧景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是儿臣疏忽了。”
这些礼品当中,最令人满意的,要数誉王的大寿石,巧夺天工,精妙绝伦。
陛下的生辰,因为是国丧期间,不能欣赏歌舞,也不能过度饮宴,所以萧景琰很快就回来了。
“你说得没错,父皇确实拉不开那张弓。”萧景琰有些无奈地说。
“哈哈,算了算了,父皇是天下之主,什么宝贝得不到,要我们送,有心意,就够了。”唐知忆嫣然一笑。
第二日一早,皇帝陛下就病了,众皇子都进宫去请安,但也没见着,就在养居殿磕了头,各自散了。
这才没几日呢,皇上恢复精神,想出去走走,来到东宫,离开之后宫里突然传出消息:幽闭东宫。
幽闭东宫?却没有旨意,凭什么?
萧景琰正奇怪的时候,蒙挚赶过来,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太子三师也追着蒙挚问,蒙挚也说只有口谕,没有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