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晴一通大吼,把五年来的怨气,把这世道的不公,通通吼了出来。
在坐几人被沐子晴新颖独到的观念吼得全部愣在了当场,就连褚之沫也是第一次听到沐子晴这样的话,原来,这才是她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啊。
褚之沫细细思索着沐子晴的话,没过一会,就豁然开朗。他兴奋极了,这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他现在无比庆幸,庆幸当初的决定如此正确。
褚之沫慢慢走过来,牵起沐子晴的手,慢慢的把她拉如怀中,轻轻的,轻轻的拍着沐子晴的背。
也不管还有没有其他人在,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抱着。
旁边那几人从一个震惊中还没回过神,又被眼前这一幕给镇住了。
特别是骆凌,对他的震撼简直无以复加,他以为……他以为……
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褚之沫还没抱够呢,就被沐子晴推开了。
在褚之沫怀里呆了片刻,沐子晴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没有那么难过了,可以冷静的说话了。
不顾在场其他人异样的眼光,沐子晴平静的开口:“其他的,我也不说了,现在……”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下。
“现在怎样?”皇帝趁此机会开口问,声音有点嘶哑和颤抖。他今天被沐子晴的一番话震惊了,现在还陷在话里没有出来。
“现在,立刻下令严厉查处骆斌和秦风熬的种种罪行,不冤枉,不放过,然后……写罪己诏!昭告天下,给那些冤死的亡魂赔礼道歉……”
“什么?”皇帝惊叫,显然没想到沐子晴居然要他写罪己诏,“查处骆斌和秦风熬,还大家一个清白就够了,写什么罪己诏?你个小孩子家家的,罪己诏是那么好写的?说写就写?”
“怎么?你以为几万亡魂当不起你的一份罪己诏?你不该写罪己诏吗?你就真的无罪?”沐子晴声音又高了八度,“罪己诏还是小的,在下罪己诏的同时,立刻写退位诏书,直接传位给骆凌,你安安心心的当你的太上皇。”
本来她还没想这么步步紧逼的,也想放这皇帝一马算了,可是,他现在还是这个态度,他是没有认清形势么?
听到沐子晴这个要求,在场之人,除了褚之沫,其他人全部惊得掉了下巴,特别是皇帝,他居然一下子站了起来。
“沐子晴,你反了你了,你别以为你救了朕就可以为所欲为,也不要以为你武功高,朕拿你没办法!你功夫再高,也就只有你一两人,你难道还能抵得住朕的大军?”
本来皇帝还有一丝的愧疚,可听到沐子晴的要求,他那本就不多的愧意瞬间消失,这哪儿是来救自己的?这分明是来索命的。
“晴儿,你说什么呢?我从来不曾……”骆凌突然开口,倒不是因为皇帝后面的话,怕皇帝迁怒,他只是没有想到,沐子晴居然会让自己当皇帝,这话带给他的震撼简直是难以平复。
“呵呵!”沐子晴没等骆凌说完就打断了他,也没回应骆凌,只是继续面对皇帝开口:“你要不要试试看?你以为就凭你那块破令牌今天就能这么轻易的拿下骆斌和秦风熬的那些人?”
“你……你什么意思?”沐子晴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让皇帝感到背心发寒,浑身上下开始不停的颤抖。
“哼,也不知道你这个皇帝怎么当的,骆斌和秦风熬那些人,若不是这次事件,你会发现他们已经叛变?一个皇帝,当到你这个地步,也真是可悲的!”沐子晴再次不客气的道。
皇帝被沐子晴打击的整个人都蔫了,没稳住,一屁股坐到软榻上,人也颓然的靠在扶手上,看上去老态毕现。
是啊,一个儿子要夺位,一个儿子又不认自己,臣子要么要造反,要么装聋作哑,这儿子不像儿子,臣子不似臣子,他这个皇帝当得还真失败。
看着皇帝这个样子,骆凌终于忍不住,走了两步来到皇帝面前,弯了弯腰,手抬了放,放了抬,几次三番,终于把手搭上了皇帝的背。
感受到了这个力量,皇帝低垂的头缓缓的仰了起来,看着骆凌眼中的关心,皇帝冰凉的心,终于有了一丝安慰。
“父……父皇……”两个字,骆凌居然不能一次性叫出,这久违了的两个字一出,骆凌自己反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继续恨还是该原谅。
皇帝听到骆凌终于肯叫自己了,眼眶里突然就涌出了湿意,“好,好,好……”边说边用手拍着骆凌的臂膀,从来不知道,“父皇”这两个经常被自己儿女呼唤的称呼会带给自己这么大的感触。
对于骆凌的行为,沐子晴没有阻止,她知道,其实骆凌所受的伤害和她也不遑多让,另一种意义上说,或许更甚。
对她来说,很简单的就是恨,可是对骆凌来说,一边是父,一边是母,两边都是生养自己的人,一边是母亲的仇,一边是父亲的恩,他夹在中间,被撕扯成了两半。
皇后看着眼前一幕,她知道,皇位毋庸置疑了,虽然心里有些不甘,但想到如今的形势,也只有无奈接受,不过,骆凌总比骆斌好,至少他会看在自己与乐妃的关系上,看在自己也曾帮过他们的份上,善待自己母子的。
第二日一大早,传位的消息就铺天盖地的席卷了整个东莱国。
这一消息传出,别说是朝廷大臣们纷纷惊得无以复加,就是平民百姓们都很震撼,他们搞不懂,皇帝明明好好的,怎么会忽然退位去做太上皇?还有这个三皇子不是几年前别贬了么?怎么会忽然之间被皇上,哦,不,应该说是太上皇选为新皇帝了?
不过,这些对百姓来说,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谁当皇帝都影响不到他们。
可是,对于那些王公大臣们来说,这件事就不简单了。
可以说,这退位诏书直接掀起了东莱国的大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