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清道:“我觉得并无道理,这个天下,这个世道,的确无趣,换一换也好。”
陈长生听着这样的话,不禁顿了一下。
“你真这么想?”
“嗯。”
赵玉清道:“心魔类我,却非是我,他亦是我心中所想,可有时我也在想,什么是错,什么又是对,这些又是谁人定下的。”
“他想改换天地,就一定是错的吗?”
“不妨看看这王朝更替,好坏善恶,不都是胜者定下的吗,那些上位的帝王,便是顺应天命,落败之人,便是反贼,这又哪里有个定数。”
赵玉清道:“也不一定就是错的,他愿意去尝试,便去试试吧,我也想看看能否将这片天地换个模样。”
陈长生道:“若那心魔败了,你也毁了。”
赵玉清摇了摇头,却道:“我倒不是很在乎。”
他舒了口气,说道:“毁了便毁了吧,我之平生,与人争,与仙魔争,与这天地争,哪个我没领教过?我已经不在意下场如何,反正都是孑然一身。”
陈长生将那茶杯放下,良久后,他只道了一句:“你未免太过消沉了些。”
“那你呢?”赵玉清反问道,“你难道不消沉吗?”
陈长生不知如何反驳。
赵玉清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看我风光无限,这世间修士,无不惧怕赵玉清之名,可我又在作何呢,我只是待在那云浮山上,好像那就是天下一般。”
“无趣。”
赵玉清道:“我虽没你俗的那样彻底,但只是这一点心思,便足以令我恍惚许久。”
陈长生道:“你不要插足这些事情,心魔是心魔,你是你,这是你的选择,陈某别无他话,只是不希望你在这劫难之下魂飞魄散,下场凄惨。”
“倒不至于。”
赵玉清舒了口气,躺在那椅子上,指了指外面的稻田,说道:“你看,这不也挺好的吗,我种些粮食,自给自足,就好像在你那梦法之中一样,悠然自得,会不快哉?”
“是……”
陈长生点了点头,这的确也让他很是惊讶。
赵玉清看着陈长生,说道:“你能理解就好,免得我多作解释,说起来,你这些年呢,又去了何处?”
陈长生说起了这些年所经历的事情。
赵玉清听后道:“你倒是想法颇多,竟然想将这天地舆图都画出来,厉害,我却是没你这样闲心。”
“你不闲?”
陈长生看着那水田,说道:“你比陈某闲多了。”
赵玉清哑然一笑,说道:“也有理。”
二人就似两个寻常人一般,说着闲话,那话里,是那样的无关紧要。
陈长生舒了口气,说道:“是陈某欠你的。”
“这是那里话。”
赵玉清笑道:“于我而言,许是醒悟呢,别看我如今这般不着调,这何尝又不是我想要的活法呢。”
“是吗?”
“是吧。”
赵玉清如今是这样的觉得的。
他觉得这样活着挺好的。
二人对饮,以茶作酒。
有句话说的没错。
人都在变。
就似孩童,小时候所想要的总是那样的天马行空,却在这岁月之下,所想要的不断的在变化,甚至忘记了曾经。
仙也如此,都说仙有初心,其为道心,可道心却也不是坚不可摧的。
他们二人,谁都没能明白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许也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才走在了一起。
陈长生一直待到日落。
赵玉清也从他口中得知了他此行前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