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良久,白俞衡还是决定等皇上从行宫回来之后再作商议将宋青竹换回来。于是去到书房取了笔墨修书一封请采办带进去。
信中无非是问安好的话,让她等些日子待皇上与长公主从成州回来便将她接出来,具体也并无期限。宋青竹念着念着便笑了出来,果真如她所料啊。又将信给泪儿看了,问她还愿意跟着她的郎主吗?字里行间都透着薄情的人。没有想到泪儿比她想象的要陷得深得多,她还是想要在她得郎主身旁。
于是宋青竹也不强留,让泪儿取来花笺回书。前头无非是想念之类得虚情假意后头则举荐泪儿替代自己在他身边照顾,顺道说明了泪儿与他之间的情缘免得到时候白俞衡宠幸泪儿的时候发现她不是处子又犯小心眼了,白白害了人性命。白俞衡自小就不喜欢不贞洁的女子,他最好女子三从四德。
写完之后足足七页花笺,写得宋青竹手腕儿都疼了,又吩咐谷子取来库房中的匣子,拿出其中泪儿的奴契还给了泪儿。
“柳叶,好自为之。靠山山倒,还是要自己有本事啊。”
这一次是宋青竹第一次叫泪儿本来的名字,两人主仆情谊就到此为止了。
柳叶磕了头就拿着奴契和厚厚的书信离开了,去往白府,新搬的府邸很好找,只不过与长公主府隔着极其远,走路得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的路程,让柳叶汗流浃背,新妆都已经化了。尽管风尘仆仆但还是掩不住的清秀绝丽,虽然如此美貌的容颜让一些登徒浪子起了调戏之心但看到柳叶身上的绸缎衣裳还是止住了自己的孟浪,好歹是安全到了白府。
开门的老伯禀告之后半刻钟的工夫就出来为她引路,她再次见到了白俞衡,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喜极而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白俞衡怜惜,给她递了手帕让她擦擦。
柳叶拿出了信,忐忑不安,她不能确定白俞衡态度,毕竟自己对他的关注从来没有让他看到过。对自己他毫无印象,突然之下知道自己从前与他有亲密的接触,也不知他能不能接受。
其实那晚的事情白俞衡哪里不知道,只是参军行程在即,也不顾不得找解救自己的人是谁,当时砚台与砚池也都醉的不成样子具体发生的事情也不清楚,后来挣下军功回来也没有听说是哪个丫头到了公主府才有人传言说柳叶不是黄花闺女、服侍过自己。白俞衡从来不喜欢丫鬟侍候起居,唯有一个大丫头是自己的母亲留下的,只不过几年前害病死了,伺候便一直都是砚台与砚池两个伺候对于这传言白俞衡也没有当回事儿。如今从宋青竹这里知道当时事件缘由,倒是感动极了,看着风尘仆仆的柳叶越发怜惜。
“先去歇着吧,这个你自己收着吧。”白俞衡将柳叶的奴契塞到柳叶的手里握着她的手温柔极了。柳叶一下子便红了脸蛋儿道了声诺。
白府内院构造除了格局小一些之外与长公主府大致相似,院落的名字也与公主府大致相同,快要临盆的朱氏还是住在明珠苑,与之一同进府的刘氏住在明珠苑旁边的书言阁。如今白府没有当家主母,这内院的事情也是白俞衡亲自打理,于是将蒲苑旁边的南苑给了柳叶住。
第二天便公布全府将柳叶纳了妾室,同几个妾室一样也是四个丫头两个姥姥伺候。
是夜,白俞衡搂着拘谨的柳叶回忆起过往在白家庄里的清苦日子,似乎的确是有个常常犯错的小丫头总是受罚。
“郎主是不是觉得奴很笨,总是被姥姥和砚池责骂!”
柳叶希冀地望着白俞衡,深怕惹得他的厌烦。这小心翼翼的模样白俞衡觉得好像自己小时候养的兔子,心中起了逗弄之心。
“当时就觉得没见过这样蠢笨的丫头,看着可怜。”
“郎主,奴会识字的,还会一些书画,奴不蠢。”
柳叶急切地反驳着,似是邀功似的说着自己的本事。
“柳叶啊,你怎么这样惹人爱呢,早告诉我就是了,何苦受苦这么些年呢?你可得好好谢谢你的宋娘子,若不是青竹,我定然是发现不了你的。”
白俞衡覆在她身上,外头虫鸣悦耳星光灿烂与屋内的旖旎相映成趣,月光照进窗台为两只撒欢的鸳鸯照亮。
当长公主与驸马和离的消息传遍整个禹城的时候,有不少官家看着驸马之位当然也有许多瞅着曾经的驸马如今的左丞相的白俞衡正妻的位子。
侍郎朱迅接到女儿的消息,就开始劝说族亲兵部尚书朱毅将自己的嫡亲的孙女说给白俞衡。这样自己的女儿在白府中也能过得好些,若是这次一举得男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况且白俞衡如今才二十又六,前途不可限量。
兵部尚书朱毅是前朝遗老,从前朝开始在朝中一直就保持着中立,这也是当朝他还是兵部尚书的原因。新帝即位,全靠白俞衡一党扶持,渐渐朝中大体局势就称呈现两大派,一个惟白俞衡的兵权是从,一个忠心辅佐新帝。朱毅一直被两边威逼利诱,皇帝去避暑之前还亲自拜访过,但是白俞衡这边除了其党羽偶尔慰问也没见着他刻意去拉拢。但是白俞衡不是世家出身,纵然才能再出众也是没有底蕴的。
“尚书大人,小人能有此番成就都是大人的提携,如今虽然国家安定但天下却是混乱不堪,从三权分里到如今的八国纷争不过是这五十年间的事情。军队对一个国家何其重要您也是知道的。若是想保得小家安危真的得站好位置啊。”
朱迅见朱毅久久不点头,心下有些着急,他昨儿就听说礼部尚书设宴要邀请左丞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