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白俞衡的时候,是因为一个玩笑赌约,天娇向弟弟天权打赌一定会找到比弟弟更爱自己、更懂自己的人,甚至会像让所有的女子拜倒在身上的父皇一样让所有的好看的男子诚服于自己。于是天娇就去了边城,那里可以放肆、可以不顾礼节。然后她看到了白俞衡,到花楼去只喝酒不找妓子的男子。于是天娇便女扮男装常常找白俞衡玩耍。一次在军中观摩的时候,天娇不小心摔进了泥泞折了腿,动弹不得。白俞衡便取了干净衣服扶着她去水塘清洗只觉得都是男子,互相帮助也没什么将自己扒了个精光后便要解天娇的衣裳。天娇本就有心勾引,只是直勾勾看着,也不拒绝。
两人坦诚相对的时候,白俞衡才发现天娇与自己不一样。此时天娇主动勾住白俞衡的脖颈,白俞衡才恍然发觉两人的姿态似乎有些像军中男子传看的书本中的画面。于是水到渠成,两人便初体会到男女之间的情趣,经此,白俞衡便常常来找天娇,耳鬓厮磨。只不过当时白俞衡确实不知道天娇是公主,直到后来一同回禹城之后,才知道。
天娇从宋青竹那里知道“若待青竹开花时”的诺言,心下觉得有趣,便去书房问白俞衡是什么意思,没想到白俞衡却是避而不谈,只说是少年时候的玩笑。天娇哪里罢休,将他勾得欲火难耐,用身体绞着他逼问着。白俞衡没法子只得一一道来,天娇却是吃了醋道:“既如此,那青竹开花时便也是我嫁与你之时。”
此后天娇便刻意不与白俞衡接近,躲在天权在蒙州的宅邸看书,只不过看的多是那些坊间流传的杂书以及一些禁书。也就是从这时候起,天娇便是克制不住自己那本就离经叛道的想法了,而那想法也只能通过在情欲上的放肆发泄。天娇与天权的禁忌之情也便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白俞衡那时候哪里离得了天娇啊,一边在皇位争夺上支持其弟天权之外一边让谋士解答这青竹如何开花一题。终于有个叫狄秋的谋士给出了答案,漳州有一种巨竹,茎秆若盆,若是将竹子根部留下,茎秆砍断,里头填些花土再将花移载到里面,在外俯低侧看之就像是青竹开了花一般。
白俞衡思之觉得可行便立即命狄秋全权负责此时,果然不多时白俞衡就带着夺位胜利与九盆青竹开花求娶天娇。天娇只觉得白俞衡应当时爱自己爱到了骨子里所以才如此大费周章。也自以为他能够接受公主豢养面首这种事,天娇也试探过,但是她根本不敢再多说一句。
当然天娇并没有说出与皇帝的禁忌之情,只是说了自己养了面首以及与白俞衡的过往。
“长公主,奴想,白俞衡根本不需要爱情。”
宋青竹听后沉吟良久说道,如今她倒是不对故事中的白俞衡感兴趣了,她想要知道想出这般阴毒的法子的狄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长公主,奴斗胆问一句,我宋家的案子的始终,是嫁祸对吗?”
“是,你们宋家支持的是大皇子,但是因为我曾听到你父亲向先皇请辞所以并没有打算动宋家。具体事情,你若想知道还是得去刑部。”
“多谢长公主,长公主所想并非是离经叛道,若是这世道许女子上仕途,奴想长公主一定有一番大作为。”
宋青竹讨好道,但也不单单只是讨好,若是培养女子如同培养男子一般,如何不能出巾帼英雄。只是促使男子如女子一般崇尚以色侍人就当真是罪过了。
“没想到你倒是个开明的,你要知道我是不会就这样放你走的。但是你如果想探究一下当年的通敌案我倒是可以帮你一下。”
宋青竹万万没有想到,天娇所谓的帮他就是将他送给刑部尚书的儿子,成为他的第十七房侍妾。
在宋青竹被接走的时候,白俞衡正在家中享受着合家之乐。娇妻美妾一左一右同饮佳酿。谷子敲开了白府的门但未说一句话便被赶了出来,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到小倌楼找宋修远,只是宋修远却是早早收到了宋青竹的书信让他顺其自然,如此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有心去救却也是以卵击石。也是这一次,宋修远觉得宋家复兴有望,自己九死一生到禹城来寻本家妹妹是正确的。但也暗恨自己百无一用是书生。
“郎君,能否请小侯爷帮忙。”湘儿也是急得快哭了,这禹城谁人不知何人不晓这刑部尚书的儿子是个糟践女子的大魔王。坊间也是魔王魔王地叫着,竟也不知道其正名。他不仅喜欢强抢良家妇女纳妾成风甚至喜欢给人赏赐姬妾,因此虽然被人唾弃但也有许多人围绕在其旁。
“不可,小侯爷到底是卫国的人,若是他出面往轻了说,是坐实了宋家叛国的罪名,往重了去说不定会成为两国交战的理由。况且咱们能给小侯爷什么,单凭借当年那一点儿情分吗?他已经帮我们许多了。”宋修远否定了妻子的提议,现在还不是时候啊,只能求佛祖保佑宋青竹能够挺过这一关。
果真,到了兵部尚书府上,宋青竹抬头看匾额才记起这兵部尚书姓什么,原来是姓纪,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应当是叫纪慎,是大哥的老师,从前教过大哥。那么这坊间的魔王应该就是大哥的同学纪辰了。只是当年没大哥说过是这样子的人呐,与大哥同岁的话,今年应当三十又二了,还未娶正室的话的确是晚了些。
仆人将宋青竹引入内府就听见女子的声音,似乎是在玩儿什么游戏,这都快立冬了也不知冷似的。
“郎主,人带回来了。”
纪辰打量着宋青竹,宋青竹也打量着他。与白俞衡相比的确是相貌丑陋、气质庸俗,但是并不像传闻那般凶神恶煞。
纪辰散了姬妾,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最后离开的女子:“爷有几个妾室了?”
女子答道:“回郎主,不算她已经有十六个了,妾室第七个,未有生育。”
“嗯,你跟他走吧。”纪辰指着那引路侍从对着女子说道。又转头问引路侍从,“未有婚配吧?”
“多谢郎主,小的未曾婚配。”
见此回答,纪辰摘下身上的玉佩扔给了侍从道:“这个拿去,带她回去好生过日子。”
“小七啊,这人忠厚老实,是个良配。”
女子哭着谢恩便跟着侍从走了。然后纪辰转生就进了屋子避风去了,见宋青竹没有跟上来吼了一句:“怎么?这长公主府里的丫头难不成还要爷给抱进来不成?”
大抵是因为见的男子太少了,宋青竹被吓了一跳,迟疑了片刻但还是跟着进去了。可给她紧张坏了,她还是不愿的,不愿自己成为玉臂千人枕,朱唇万人尝的女子,如果可以她是情愿从一而终的,但是从她为妾室以身求生的时候就由不得她了。冬天真是一年冷过一年啊,宋青竹感叹着,捏了捏自己的手跨过了这门槛。
“长公主真是体贴人,特地傍晚送你过来,这冬日也无需洗漱了,爷也不嫌弃,过来伺候吧。”
房间里已将点了灯、燃了炭火,好在纪辰不喜留须,看着年轻些也顺眼些,宋青竹心一横靠前了去。纪辰将她压在榻上,在她耳边说道:“我认得你,你是宋清濂的妹妹。”
听到大哥的名字,宋青竹瞪大眼睛看着他,她没有料到会有人再提宋家的人。
“是,奴宋青竹见过郎主。”
“我从前应该是见过你的,以前要好看些,如今瘦的太厉害了,你哥哥是个清官。当初我还想求娶你来着,没想到你哥哥说我配不上你。他也是没想到我当初配不上的人此刻就躺在我的身下。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纪辰大笑着解开自己的衣裳,猛吸着她的气息,那粗重的呼吸中是得偿所愿的痛快。宋青竹默默承受着,眼底是一片暗沉。看,天下都知道宋家是清白的,可是谁都不肯出面来证明宋家的清白,苍天无眼!
一夜的荒唐,宋青竹身上都是深深浅浅的印记,她终于体会到纪辰的可怕了,若是说白俞衡欺骗着女子的感情让女子心甘情愿地沉沦,那么纪辰完全就是将女子当成泄欲的工具,他不在乎女子是什么样的态度与感受反正都是随时可以舍弃的奴隶。纪慎也管不了这个独子,只要没有弄出人命、没断了香火其他的就由着他了。
纪辰的姬妾除了生育了的三个妾室当然这三个妾室也没有算在编号一到十六的妾室里头,其余的都是住在一个大院子里的,大院子的名字也取得通俗,就叫大院子。纪辰有需要的时候就会叫人过去他的房间。甚至家中来客人了都会叫妾室过去服侍,若是客人看上妾室,纪辰就会直接将之送与客人,大方得很。当然这些都是在宋青竹住进大院子之后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