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汐颜站在那里不动,任由他抓起自己无力的右臂小心穿进衣袖中。
凌亦宸那般敏锐的人她又能瞒多久?或许在她初醒时就已经被他发现了端倪。
“它会好吗?”凌亦宸修长的手指正为她系礼服的腰带,话音中带着隐隐自责。
蓝汐颜仍旧安静的站着,她知道他在为那一枪自责,子弹打进肩膀时有那么一瞬她是有责怪他的放弃和利用。
可若不是她,那些数百即将毕业的学生,那些她带了一年的学生,那些对她敬爱有佳的学生,就不会惨死。
她是间接害死数百亡魂的刽子手,又有什么权利埋怨当时的凌亦宸。
“暂时…废了。”蓝汐颜开口。
她的体质特殊,右臂使不上力气只是暂时的,时间会让它慢慢恢复。
“多久?”凌亦宸为她整理了下褶皱的衣领,将她垂在鼻尖的一根发丝拢在耳后。
蓝汐颜沉默了,多久呢?
她曾经也被一枪打进骨缝,半年都不见好转,后来是夜芜卿不知从哪弄来的药丸命她服下,奇怪的是不过数天便痊愈了。
那次的伤是在与夜芜卿一起出行任务时,危机时刻替他挡枪留下的。
意外听到罂竹泄漏,是夜芜卿花了大价钱寻了位名医研制出的药丸。
她听后不以为意,夜芜卿之所以会不惜一切代价为她治伤,不过是不愿留一个瘸子在身边罢了。
“需要多久?”凌亦宸见她分神,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看着自己。
蓝汐颜挣脱他,侧身从他身边走过。
“你不用在意,我根本就不在乎。”蓝汐颜淡漠的开口。
她根本就不在意,这枪是他凌亦宸打的也好,夜芜卿打的也罢,在那样的情况下,这枪是她必受的。
“不在乎吗?”凌亦宸低声重复着。
是现在不在乎?还是她从来就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过。
“不走吗?”蓝汐颜站在门口,并未回身。
婚礼将至,他为她换上礼服,定是要去见他的家人,而她早已做足了被“家人”问候的准备。
“我在乎。”突然,凌亦宸大步走近她,将她紧紧拉进怀里。
线人传来消息,顾廷泽已经抵达白云山脚下,他命人暗中保护顾廷泽,秘密调查他前往的目的,却一无所获。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筹划什么?为什么顾廷泽冒死也不愿离开那里?为什么夜芜卿的人要对他执行一次又一次的暗杀。
“你到底要做什么?”凌亦宸双手捧着她的脸,凝视着她的双眼寻找着答案。
“我没在做什么?”蓝汐颜费力的挣脱他,决然离去。
不愿说吗?
还是不信他?
凌亦宸凝视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冷笑自嘲,她宁愿依赖顾廷泽,相信顾廷泽,也不愿与他多说一个字。
凌家老宅在近郊,是一座复古的楼阁建筑,不像居所,倒像是园林。
前往凌家老宅的路上,戈青喋喋不休的为蓝汐颜科普凌家家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