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黎印月正坐在书案前凝视着一旁在帮黎如松研磨的新皇后。
黎如松自感有些不自在:“主子,你一直盯着茜凝做什么?”茜凝是新皇后的闺名。
黎印月换了个姿势:“怎么?看不得么?你说你们青梅竹马,安阳候也是可拉拢之人……可朕怎么看,也不像啊。”
茜凝闻言,手一抖,立马跪下:“主子!安阳候一家对主子的忠心日月可鉴!”
她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上前将害怕的新皇后扶起,拍了拍她的手背:“得了,唬你的。你不是朕的部下,不必称朕为主,唤一声姐姐也成。你啊,快点把肚子里的小不点生下来,给宫里添点活力,这宫中的生活……实在是太死板了。”
新皇后打心眼里还是有些惧怕这位效仿前朝武后登基为帝的女人,直到一旁的黎如松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她才哆哆嗦嗦的说出,“茜凝……茜凝谢过姐姐。”
黎印月笑了笑,“朕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琴瑟和鸣了。”
一拂袖,她便径自离开了。
走时,步履沉重。
她想,如果,他们的孩子没死,或许现在早已承欢膝下了。
可惜,她和冷奕熙遇见的时间不对……更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待她走后,新皇后有些惊魂未定的窝在黎如松的怀里,叹息声渐渐加重:“如松,我们今后还能全身而退吗?”
黎如松安抚的拍拍她的背,坚定道:“茜凝,别担心,主子是不会害我们的。”
他至始至终都相信她……
入了春,气温逐渐回暖,清凉的夜风透过素纱钻进大殿,萤虫在烛光周围旋舞。
黎印月坐在软榻上,着烛火看部下送来的密报,顺手挥了挥虫子,手却一下顿在了空中。
她翻转着手腕,看着手上轻微的烧伤,皱起了眉头。
正巧小太监阿喜端了茶过来,看见她的烧伤,疑惑道:“主子,怎么了?”
她凝视了一会儿烛火,用轻微的声音说:“感觉不到了……”
阿喜也立刻屏住了呼吸,不敢再接话。许久才开口:“主子以后要如何?”
“朕本时日无多,至于结局,也就无所谓了。不过你放心,朕离开之前,一定会保全你们所有人。”她递给他一个安慰的微笑。
阿喜却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新启二年的一个秋夜,冷奕熙正坐在东宫的书房里读着各地方官员向她报喜谢恩的折子,自是黎印月派人送来的,他不禁自嘲一笑。
没想到她还记挂着他这位昔日旧皇呢!
这时,门被轻轻地打开,他抬起头,看见一个一身白袍的男人站在了他面前。
男人似乎已经站在那好久了,他的眼上覆着一条三指宽的白绫,在月光的笼罩下如仙人般不食人间烟火,嘴角带着一抹淡淡地笑,看着他。
冷奕熙皱了皱眉,却无畏:“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白公子,”他开口,声音柔美如酒。“你想夺回你的皇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