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常抽的烟，刚点上一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将它掐灭了，黑暗之中只闻见她自嘲的声音，“对不起，只记得换了你们喜欢的样子，忘了这回事。”借着外面传进来的微弱的光线找到了许久没用的油灯，点亮，举着走向屋里头，抓起衣袖往满是灰尘的牌位上擦，“爹，娘，对不住哦，我今日才回来看你们，往后我一定多抽时间回来好不好？”

依着母亲的性子肯定会一脸怒容，柳眉倒竖，语气却有几分的埋怨：“你都多大的人了，难道回家还需要我们提醒你吗？”

然后就是父亲在一边无奈地扯她衣袖，低声道：“还不快跟你娘认个不是。”

她笑笑，一如往常那般带着讨好的语气，对着空气撒娇：“娘，女儿错了，等女儿忙完这些东西，我就带你们离开上沪，好不好？”

屋内冷清，余她的回声在轻轻回荡。

张嘉卉对着牌位轻笑，以往她这么笑，母亲总是拿她没有办法，只连声说着“又撒泼了”。有雨水从破瓦缝隙里落下，恰巧落在额角，顺着脸庞落下，也分不清是真的雨水还是泪水，此刻她的声音是有些更咽的，她低低的询问，“到那时候，我就不离开家了，哪怕你和爹赶我也不走，好不好？”

思绪又不免飞回那时候，母亲惊惶地抱着自己，求那些人放过自己，而那群穿了平民衣服的土匪们却操着一口r语伸手要抓自己，一向温和的父亲那日抓起木凳往最近的男人身上砸。当见了血的男人发怒时，她只知道她的家，没有了。

母亲用身体护着她将她推出门，凄厉的声音叫她跑，她转过头想回去，却看见母亲被逼着，便往墙角撞去。那一天，她的眼前一片血红，挣扎着跑开，避开了那群人的抓捕，却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干脆。

屋外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混在稀稀疏疏的雨水声中，张嘉卉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警惕地望向门口，脚步声停在门口，然后一个迟疑的声音：“卉姐？”

听到下属的声音她并没有放松，微眯了眼，艳丽的五官蒙上一层危险的气息：“怎么了？”

“警队带了一群咱们的弟兄过来了！”下属紧张道。

“警队？你们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事了。”张嘉卉沉下脸色。

“我们哪敢啊，是我们的弟兄被抓住了，说是吃了脏东西！”

听及此张嘉卉不免蹙眉，脏东西？她快步走出门，瞥了一眼相貌平平无奇的下属，“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