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夜的。”

“问吧，骆哥，人命关天啊！”

骆博看出我非常焦虑，立刻打电话给专案组的成员，了解周行长手里的那副《女人Ⅲ》的作假情况，这期间我就一直盯着他，骆博放下电话，看着我：“画布出了问题？”

“也就是说长舌鬼制造这幅假画的时候，根本没有找熟悉画布的汪潭帮忙，他只找了李叔。”

我这么一说，骆博恍然大悟：“李叔撒谎了，他一直说汪潭认识匠人，显然，李叔和长舌鬼也是认识的。人不可能只是撒谎一次，他会用更多的谎言来弥补自己的谎言。而且，撒谎一定是有目的性的。走，我们马上回乾坤画具。”

……

我们回到乾坤画具的时候，答应骆博明天就去投案自首，承认参与造假的李叔，一点没有悲伤的意思，反而悠哉悠哉的喝着小酒。

看到我们突然冲进来，李叔慌乱的拿起手机，好像要删除什么？行动组的同事动作很快，一把抢过手机。手机里有一条转账信息，显示1000万金额到账。

“这是谁的账户？”

“不，不知道。”

“1000万不是一笔小数目。你以为我们查不到吗？”

骆博这么一说，李叔彻底慌了：“警察同志，这账户是我儿子女朋友的，他俩没结婚，所以从我账户上查不到，我……我……”

“你是同谋？”

“不，不，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就是为了得到这1000万撒谎了，是那个匠人教给我的，你们抓住他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我这次说的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我真的不敢再撒谎了。”

李叔交待，匠人除了在大家合力做一副假画之外，还要李叔单独做了一幅画。匠人说这幅画的要求并不高，用一般的画布就能糊弄过去，谈好了二百万的价格，两人就合作做了这么一幅假画。

首款和尾款都很痛快，李叔就把匠人当成了财神爷。这个匠人又能作假，又有销售渠道。跟着匠人，以后还用愁钱的问题吗？

在一段时间，李叔经常和匠人接触，两人称兄道弟，喝酒畅谈。不过，有一次，匠人突然难受的厉害，头上的汗珠不要命的往下掉，后来人都晕过去了。

到了医院，李叔才知道匠人得了癌症。到手的财神飞走了，李叔心里惋惜。他没想着匠人的病会如何，反而被财迷了心，他知道匠人命不久矣，直接和匠人商量，要不要再次一起合作，挣一些化疗的钱。

匠人苦笑说着假画的需求没有那么多，不过，匠人倒是提醒了李叔：“老板那还有一千万等着咱们拿呢？”

李叔叹气：“老板那根本不想给钱，海盗分金，是从后面往前推理，只能第一个人受益，而你和我可能有一个人都分不到钱。”

两人早就在喝酒的时候，互相告知了对方的提议顺序，匠人第四名，李叔第五名。

当时，匠人说：“这个世界没有绝对聪明的海盗，而且海盗分金的模型不可能再现实中出现，只要我们合作，最后钱就会是你的。”

匠人说他是个画家，孤独了一辈子，没有娶妻，没有生子。现在就要死了，近期就这么一个能合得来的朋友，当然要帮朋友了。

李叔信了匠人的话，在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撒了谎。他撒谎说是第四位，无论如何也得不到钱，还有性命之忧。所以，当时他说的话，我们也没有怀疑。反而，我们用他做饵料，抓住了要杀他的蝴蝶纹身男。然后，匠人提出了分钱的条件，100、0，也就是长舌鬼拿1000万，李叔没钱，作为第五顺位的李叔，直接投了否定，最后李叔独得1000万。这1000万是实打实的，现在已经到了李叔提供的账户上。

骆博让行动组带回去慢慢细审，只剩下我和他的时候才说：“长舌鬼搞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他玩游戏把自己玩出局了，目的何在啊？”

“长舌鬼是一个不缺钱的人，输赢对他无所谓。他如果想玩，拿出一个亿来玩这个游戏都是无可厚非的。但他要考虑普通人的感受，钱太多容易产生剥离感，不实际。几百万对于贪财的人来说，是一个可以看得见，又值得去拼命的数目。”

“你是说，老鬼这一步棋一定另有深意，对不对？”

“他要死了，所以他这一把玩的很大。”

“他怎么会死呢？长舌鬼是一个骗子啊，那癌症不是骗李叔帮着撒谎的吗？”

“以长舌鬼的能力，他有太多方法让李叔帮他做事。唯独选择了癌症，就是为了让李叔告诉我们他要死了。”

“我不信。”骆博不相信我的判断，这样的判断没法让人相信。

“销售者张颖出局，死在了工具人蝴蝶男的手里，汪潭出局，也死在了工具人蝴蝶男的手里。按照顺位，蝴蝶男出局，他也该死了。”

“蝴蝶纹身男是被抓住了，他死不了，他……”

这时，骆博的电话响了，接起电话的骆博表情有些失控，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看着骆博，骆博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蝴蝶纹身男死了，我们抓住他之前就服了药，在被押回专案组的途中，药力生效，不治身亡。”

我说不出话来，一个将死的长舌鬼，一定会做出让我们想象不到的事情，他会更疯狂，杨真真和于小珞会更危险。最主要的是，骆博的心态也崩了，而我更是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