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春听得泪流满面，抿着嘴，不敢解释。

大黄停了下来，我说：“走吧，大黄哥，来日方长，她还活着，这比什么都好。”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又听见林涵问：“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唐南吗？我怎么就记不住他的名字呢。”

……

几天之后，我已经能下床了，我在林涵的病房前，透过门缝看她，她恢复的不错，笑容经常挂在脸上。今天，大黄别出心裁的把那些钻戒拿来了，希望能勾起林涵的回忆。可林涵看着那些钻戒，摇摇头：“这些都不是我的啊，不过这些都是真的钻石，哪家公子哥看上我了，这是要联姻吗？二哥，你去告诉人家，生意可以做，联姻这种事情门都没有。”

“行吧，行吧！”

大黄尴尬的把那些钻戒收回包里，林涵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二哥，你们救我的时候，我家知秋送我那枚，是不是没见到？”

“没有。”

听到大黄这么说，林涵气得使劲敲打床铺：“这帮搞传销的，老娘这么漂亮不劫色，劫财，要钱说话啊，我有的是钱。”

“别激动，别激动！”大黄苦笑着拦下林涵。

……

常大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后，无奈的问我：“这个知秋到底是哪个鬼？”

“我啊！”我认真的回答。

“你？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小名。”

“常大哥，你忘了，一叶知秋，你们聊了两个月的那个网名。”

“哦~”

常大春恍然大悟之后，有黯然神伤，叹气说：“汪仁老师已经帮林涵看过了，她说林涵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一辈子很长的，常大哥，我求你一件事，等林涵出院之后，你带着孩子搬去西安住吧，顺便照顾林涵。大黄这边也派去天津，帮助胖哥共建天津分公司，北京这边交给职业管理人去做。”

“为什么啊？”

“我要把这里变成和『妖精森林』决一死战的战场。”

常大春认真的说：“把林涵送回去我不反对，但我觉得我们应该留下来帮你，多一人多一分力量。”

“不用，天下万物皆不为所有，天下万物皆为我所用。一个人，没有情感的牵绊，我能做的更好。”

“行，反正我们一直都会听你的！”

……

同日下午我见到了汪仁老师。

“师伯，要不要帮我检查一下，我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汪仁老师摇摇头：“你的事情，于小珞已经向上面汇报了，领导们咨询了我，问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我苦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毕竟用药物控制人去杀人，这听起来像科幻电影，太危言耸听了。

“能做到催眠去控制人的情况，只有两种，第一种，这个人非常相信催眠师。第二种，被催眠者整个人的意识已经完全被摧毁了。”

“什么意思？”

“要想在这楼房所在的地方建立另一个楼房，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曾经的楼房夷为平地，才有可能建立另一栋崭新的大楼。”

“你的意思是，我的意识没有被摧毁，他们就不能完全控制我。”

“人的潜意识防御很强的，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没有那么容易被摧毁。他们每天都给你吃药，试图破坏的就是潜意识里的本能防御，这种防御和意志有关。所以，像你和林涵这种意志品质很好的人，被困了两个多月也没有被彻底催眠。”

“林涵能好吗？”

“林涵的情况是这样的，她在潜意识里对抗催眠她的人，但她又意识到自己不如那个人强，所以，她采用的是规避的方法，就好像普通人失恋了，用别的办法刺激自己，不让自己想那个恋人。”

“林涵是这样的吗？”

“按照你给的描述，我猜测『妖精森林』想让你杀的人是曹十，同样，『妖精森林』想林涵杀的人是你。林涵没有办法忘记你的名字，所以，她选择了替代品，并且在意识里让你已经死过了。”

我听得目瞪口呆：“这样也能做到吗？”

“如果是你以前，我会告诉你不可能。但现在不一样，林涵这个病例就摆在眼前，她遭遇过精神上的伤害，又出现脑死现象，大脑就像中了毒的电脑一样，关机，重启，电脑修复，这个过程看似什么也没做，实则丢了很多东西。大脑也是一样，你不要期待林涵能恢复，我告诉你她没有变成一个傻子，已经是祖上有福了。”

听到汪仁这么说，我又想起了林涵和我说的那句话：“握住我的手，这一次别放开了。”

这一次我没有放手，但林涵松开了手！

大概缘分就是如此吧，在我们漫长的人生里，又一次分手，但我相信这不是终点，等我解决了『妖精森林』，我会去西安，她不记得我的人不要紧，我相信，她记得我们之间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