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以后，张四特别不高兴，他要打断小女孩的腿，这样一瘸一拐的小女孩，就不算不装可怜，也有人给钱呢。黄有道不想张四这么做，但他没拦着，因为这一年的时间里，北京治安正在快速改善，想靠打打杀杀维持住丐帮，也不容易了。所以，三个人的生活已经够困难了，想养一个孩子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陶月站了出来，他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胳膊，认真的问：“张四哥，你真的想一辈子和那个人一样，打断别人的胳膊腿，把人赶到街上去要饭吗？”

黄有道也有这样的问题，他们几个身体都挺好，只要离开北京，去内蒙的村里参加建设劳动，养活一个小女孩是没有问题的。

张四叹气：“那能有什么办法？”

“要不让我去试试，把咱们找到的那几件古董卖了。”

三个人长期占据小洋楼，发现这个小洋楼有个地窖，地窖里面有几个古董。张四拿着出去问过，没人收。以前，陶月没管过这种事情，大部分时间都是拖着伤病的胳膊给大家做饭。

听到陶月大包大揽，连黄有道都表示怀疑：“你行吗？”

“试试，为了陶晓牛！”

……

五几年的时候，北京满大街都是骑着自行车的老百姓，人来人往，各个产业正在迅猛的复苏。当然，那些旧社会的当铺老板们，也悄悄把牌匾挂了上去。

西直门这边有家德旺当铺，这天晚上，当铺的贺老板正要关门，黄有道和陶月挤了进来。

“你们有什么事？”贺老板正在算账，让伙计过来问。

平日里都是黄有道主持，今天是陶月做主。而且，黄有道也不明白，明明好几个古董，都拿来让人选不好吗？为什么就拿了一副被虫咬的画。

“这有一幅画，您给打打眼？”

“成！”

伙计把画轴展开，他跟着贺老板有些年头了，眼光还是有的，看到陶月的话，拿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这幅画是真迹，明朝的，可惜收藏不当，被虫子咬了。给你两块。”

好几家当铺都给两块，大概这幅画就值这个价。黄有道陪着陶月走了好几家当铺，都给的是这个价。他有些不耐烦了，想催促陶月，卖了算了，两块钱也是不少钱啊！

然而，陶月表现一如既往的平淡，把画卷起来，笑着说了一句：“打扰了。”

“要不让我看看。”

贺老板刚算完账，看到这场面，凑了过来。这个贺老板穿着长袍，带着眼镜，看起来精明能干。陶月被拦住之后，也没多说，把画重新递给贺老板。

贺老板上下看了看，就是几口茶的时间，他笑着说：“年轻人，我给你五块，如何？”

这一晚上了，陶月终于露出一个笑脸：“成交！”

……

两人回来的路上，黄有道有些不解，问：“陶月，人家都给两块，这个贺老板给五块，他是不是傻子？”

“贺老板那叫会做生意？”

“多给钱，叫会做生意吗？”

陶月笑了：“真正会做生意的人，才能看出我这幅画是投石问路。没错，这幅画就值两块，但是贺老板看到的可不是这幅画，是未来。他给五块，我以后的古董还能往他们家送，而且不会赎回。”

黄有道惊呆了，看着陶月说：“行啊，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会做生意。”

“我家好几代都是做生意的，战争把我们家毁了，我现在是一个孤儿，还做什么生意，对了，还有一点，我懒！我宁愿蹲在集市上要饭，也懒得动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