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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李九才浑浑噩噩的回来，汪仁迎了出来：“老九，你没事吧？”

李九没说话，沉默的走进南门房给自己到了一杯水，汪仁跟了进来，沉重的说：“老九，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节哀。对了，师父让你去他的书房一趟。”

听到汪仁这么说，李九突然单手握住杯子，眼神里带着的都是杀气，他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扔，转身就走。

……

李九进屋之后，曹十蹑手蹑脚的来到了书房的窗下。

“小十，你要干什么啊？”汪仁生怕被屋里的师父听见，小声的说。

“师姐，一起过来听听。”

李九今天被刺激的很严重，进屋之后，就对着文德老师大喊大叫起来。李九认为文德老师如果不以封局为借口，高晓娟就不会死，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文德老师，未见一丝怒气，安静的听李九说完，有气无力的问：“老九，你想要做什么？”

“我要退出师门，这个家我一天都不想呆了。”

“那样你就不是我文德的弟子了。”

“我不稀罕。”

文德老师轻笑，呼气，对着李九说：“老九，你到我身边来。”

李九走近，文德笑着说：“你把手伸过来。”

这句话让李九有些纳闷，不过李九还是伸出来，他埋怨文德老师不帮忙，但毕竟这些年文德老师资助他与曹十的生活，这一年来又是对他教导有加。李九去意已决，但他并不打算和文德老师交恶。

文德老师有气无力的在李九手里写一个封字。

李九苦笑：“放心，我离开之后，不会以谋局者自居。”

“没那个必要，这不是封局。是留给你的一条路，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把我教给你的本领真正想传给别人的时候，你就在那个孩子的手里写一个封字，我准你代师传艺。”

李九不懂，纳闷的看着文德老师，文德老师摆摆手：“走吧，快走。走、走、走！”

……

李九回到东厢房，看着床上已经睡着的孩子，和已经回屋的曹十，李九突然说：“曹十，是我输了。”

“说什么呢？”

“我不够狠。不够毒，事情发生之后，我还在想英雄救美的桥段。我知道你会告诉我，这个游戏本身就不公平，但我并不是输在游戏的公平性上，而是输在这个孩子身上，我说我想通了，都是假的，到最后我都无法接受这个孩子。当我有合理的理由不去救这个孩子的时候，我沾沾自喜。我如果真心能接受这个孩子，我会像你一样考虑的更多，而不是接受了敌人的安排，我输在人性上，我没结过婚，我可以接受和别人同居的女人，但不能接受有孩子的女人，我一直自以为是，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到最后，我踏马的就是一个普通人，摆脱不了世俗的枷锁。我和师父说了，我会离开，我没有脸呆在这个家里了。”

曹十张了张嘴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明白，离开这个家是李九最后的骄傲。甚至，曹十有些明白，文德老师写那个封字的意义。那不是封印李九的能力，而是把李九最后的师门情感封印在李九的手心里，曹十相信终究有一天，李九会解开这个封印，带着自己的弟子，重归文德老师门下，将谋局者一门发扬光大。

……

于是，曹十一直沉默着，来到床边，看着李九收拾自己的物品，他没有说一句阻拦的话。就在这时，师姐砰的一声推门而入，双眼含泪：“师父，走了。”

曹十两人赶紧跟着汪仁跑进书房，文德坐在那把太师椅上，闭目端坐，就像睡着了一样。

大师兄张四恭敬的跪在地上，看到三人进来，轻声的说：“师父他老人家已经有几日无法进食，全靠药物撑着精神。”

“你怎么不早说。”李九不高兴的喊着。

“师父不让说，他说自己油尽灯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李九还想说，被汪仁拦住，汪仁跟曹十说：“小十，你是谋局者传人，送师父回床休息吧，我们马上为他老人家后事。”

曹十用袖子擦掉眼泪，给文德老师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把文德老师抱起，进入卧室。

张四跟着，他说：“老师在一星期前，让我打了一个长途电话，高寂是他老人家请来的。”

听到张四这么说，曹十突然停下，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杀意，他看着张四：“张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从今之后，你若偏安一隅，我念在你伺候师傅多年，准你颐养天年。若你让我知道，你有别的心思，我以五十五代谋局者传人的身份发誓，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张四被曹十的眼神吓得一哆嗦，默默退后。汪仁本想训斥曹十，可看到曹十的样子，又想起师父的嘱咐，深深吸了一口气，选择沉默。

李九看着曹十的样子，嘴角一撇，这一天对他打击极大，他没留下一滴眼泪，反而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天下万物皆不为所有，天下万物皆为我所用。曹十，我承认你的实力，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你，成为那个最厉害的谋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