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鼓十分的平江府,万家灯火一如往日一般,照亮整个吴中之地。
这河房内外,都是人声鼎沸,大酒巷也是车水马龙,小贩叫嚷揽客不断。
但是,往日里十分热络的玉春楼,今日,却显得颇为冷清。
倒不是营生不好,而是有人包了房。
“哎呀,朱管事,您这是越来越富贵了,想必过不了多少时日,我这玉春楼真的要入了您的私房了。”
听到虔婆李四娘的恭维声,朱冲调侃说道:“那时,四娘便是洒家的暖脚丫头了,只是不知道,你这虔婆够不够火候,眼下,就让洒家试试,若是不够火候,洒家倒是要思虑一二的。”
朱冲说完便动了手脚。
一番调侃,引得众人一番哄堂大笑的。
虔婆李四娘害臊起来,与朱冲挥舞手上的秀绢,没好气的瞪他两眼。
“去去去,臭男人,没个正行……”
这李四娘说着,就便逃走,不敢在与朱冲纠缠,免得,真被这臭男人占了便宜。
今日包了她们玉春楼的不是旁人,就是朱冲,给了三千两银子,当真是阔绰。
这李四娘虽然被调侃,占便宜,也是乐在其中。
上了庭楼,她便开始吆喝着,叮嘱着,让一种乐妓舞女好生准备,莫坏了朱冲地头等大事。
朱冲调侃之间,便看到刘潭引着周缊,周伯达还有一干文人雅士前来,朱冲立即上前迎接。
双方相互寒暄了一会。
寒暄之中,周缊介绍了一二,这请来的客人,有贺氏,也就是贺知章的后人,也有韩式,柳氏,等,数十位文人骚客。
不过,少有年长者,皆是二十出头,又或者是小辈。
看来,这知晓是作陪宦官,这家中的长辈,都不太喜欢,但是,又架不住周氏的面子,所以,只好派些人来应付。
朱冲也知晓其中缘由,这宦官在文人墨客的眼中一直是不讨喜的,尤其是在这大宋,儒家思想巅峰时期,这宦官,就更是天生戴罪一样的存在。
朱冲安排众人上厅房入座,让周伯达帮着招呼一二。
随后便与周缊询问:“是否,带了濂溪公的墨宝?”
周缊有些不情愿,心中甚是不舍,但是,还是忍痛割爱,将其祖父留在世间为数不多的几款传家墨宝拿出来。
周缊交于朱冲,不甘心说道:“我家先祖,留存世间的墨宝本就不多,这一副,是我周氏的传家之作,若非是朱郎要有大用,我周氏,是断然不会拿出来的。”
朱冲重重点头,但是却不管这周缊地心疼之色,将墨宝收起来,他也不看,虽然朱冲也精通一些文人字画,但是,今日他不是主角,这等墨宝,需要主角来了,亲自开启,才有噱头与盼头。
看到朱冲将墨宝收走,周缊就有些埋怨,问道:“真的,要将这等墨宝交由那童贯吗?如此,真是污秽了我家祖上的真迹。”
朱冲说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日后,我等要与那童贯纠缠颇深,周郎可千万不要心生芥蒂,以免,坏了小的大事。”
周缊耐心十分纠结,他小声说道:“我叔父在朝堂上,对那童贯知晓一二,此人极其狡诈谄媚,精通阿谀奉承之术,这一次,他能力排众议,从我文臣武将手里,以宦官身份,得到这应俸局的差事,就是依靠贿赂得来的机会,这等人,必是奸佞,朱郎,你我大业,如何能与这等奸佞为伍?只怕,会坏了我等的大事啊,朱郎,还是思量周全才好。”
朱冲知晓这文人对宦官的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