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河敲了敲有些破旧的木门,问道:“里面有人吗?”
怕人家听不见,他又问了两次:“我家属要上厕所,如有冒犯,还请担待。”
听听,这是浑人说的话么?真是“道貌岸然”。
顾慢首先推门走了进去,因为冲水不及时,味道有点大。
“你背过身去。”
薛长河无奈地笑笑,转过身去。
顾慢两辈子加在一起,是第一次当着男人的面上厕所,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克服了羞耻感,才完成了这次又艰巨又尴尬的人生三急。
回到病房,薛长河用湿毛巾给顾慢擦了手又擦了脸,问道:“饥困了吧?”
顾慢确实有点饿了,就点了点头。
“妈杀了鸡都送来了,不过这会都凉了,咱先吃点别的垫巴垫巴,天亮了我再找地方热热再吃,行不行?”薛长河和她商量,语气软的像是在哄孩子。
“嗯。”
薛长河这才去打了半缸子热水,从桌子上拆开一包钙奶饼干,蘸水湿了后,才放在顾慢的嘴边。
“我自己来。”顾慢很不自在,说白了她和这个男人并不熟悉,还做不到心无介蒂。
薛长河躲开她的手:“你不方便,小心鼓针。”
顾慢索性摆烂,最脆弱的时候还能怎么办?
吃了五六页之后,顾慢表示吃饱了,薛长河把泡掉的渣渣和水喝掉,说道:“睡吧,现在三点多钟,还得两三个钟头才天明。”
“那你看着点,不能鼓针。”鼓针疼的可是她。
“知道了,我等起针了再睡。”
……
六点不到,薛长河就提溜着盛鸡肉的小盆子出去了,打算找地热热去。临走时在顾慢的耳边说了一声,又和同病房的病人家属打了个招呼,拜托帮着照顾顾慢一点,他很快就回来。
薛长河走的时候,顾慢还睡的迷糊糊的,所以男人说什么她根本不记得,只是嫌吵胡乱的答应了一声。等她彻底睡饱了,看了看四周,有一种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感觉。
隔壁病床是个即将临盆的产妇,十分和善地说道:“你男人去热鸡汤去了,一会就回来。”
这声“你男人”让顾慢的心触动了一下,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一辈子会和薛长河绑在一起。哪怕现在也不敢确定,甚至有些迷惘,会是他吗?甘心吗?
事实上,从顾慢打算留下肚子里的孩子那天起,就注定两个人摆脱不了联系,孩子爸和孩子妈,能断的干净吗?
产妇大概是呆在病房里闷了,略显话唠:“妹子,你这是几胎?”
顾慢不自觉的就抚上了平坦的肚皮,柔柔地说道:“第一胎呢。”
“也是,现在计划生育这么紧,谁敢要二胎?”
顾慢看了一眼产妇高耸的肚子,问道:“大姐也是第一个吗?”
看年龄什么的,不太像,不过也不排除有些人长的老相,也有可能人家是晚婚晚育。
产妇自我介绍姓林,让顾慢喊林姐,颇有点小得意:“我是二胎,我们上面有人,偷生的。”
顾慢佩服林姐的魄力,政策这么严,敢顶风做案,还把“关系”说的这么不知遮掩,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