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厂长听了薛长河的建议,三爷年纪大了,有时候还装聋作哑,明显对他不信任。要是支书当中间人,有些事情就好办多了。
“那就请你帮着跑一趟吧。”
薛长河在谷子田里找到的薛树槐,戴着一顶破草帽,正在给谷子间苗。戴着草帽也没起多大作用,皮肤还是黝黑黝黑的。
“叔,快点,有好事找上门来了。”
薛树槐把破草帽一撸,呼哧呼哧的扇着风:“少来耍我,好事它认识我?”
“真的。”薛长河把刘厂长之所以找三爷的事说了一遍。
薛树槐不大敢确认:“你说他想在咱村办个分厂?”
“这是我理解的,他的原话是,要是村子里有愿意跟着学的,以后编出来的合格产品厂子负责回收。就算他没有这个意思,你也要把他弄成是这个意思,别忘了,三爷在咱手上。
要是这事真成了,村里有多少闲置劳动力,都能有事做了。口袋里有钱了,哪个不感激支书您?镇领导的眼睛亮着呢,肯定也不会埋没了您。”
这话说到了薛树槐的心坎上,薛家胡子太普通了,人多地少,薄地多良田少,经济上一直不怎么好。要是这事办成了,薛家胡子多少也叫有企业了,在镇上那叫羊群跑出个驴来,呸!鸡群里飞出了个凤凰。
到时候,和他同级的,还不得人人羡慕?
“长河,快说说,怎么才能把这件事办成?”
“那还不好办,三爷这把年纪了,肯定不愿意离开自己的窝,您就把他以后养老问题解决了,我就不信谁还愿意背井离乡去外面。只要三爷留下,这个分厂就成了一半了。”
“养老?”
三爷一辈子没结婚,他一直没丢了手艺,不就是多挣几个子等以后养老吗?可是村子里没啥收入,拿什么给三爷养老?靠嘴?
“我嘀个大叔诶,分厂建成了,村里不提供场地,不要管理费的吗?这不都是钱?取其中的一小部分给三爷养老,成不成?”
薛树槐混沌的脑子变的清明了,人也豁然开朗了,感觉走路自带弹簧,一蹦一蹦的。
三方见了面,互相认识之后,就开始商议三爷贡献手艺的问题了。
三爷不信任刘厂长,但对他看着长大的薛树槐却是信任有加。刘厂长承诺三爷在享受本厂职工同样待遇的情况下,再申请长一级技术工工资,直到三爷干不动了为止;薛树槐承诺在三爷没有劳动能力之后,村子里派人伺候他的饮食起居,吃穿用度以及百年之后事仪村里一律承担。
前提是,三爷不能有所保留,除了教会工艺品厂的职工,还要教会愿意学的村民。
刘厂长回收合格产品的这一承诺,白纸黑字也都签了合同的,对外称薛家胡子工艺品分厂,挂靠在县工艺品厂的名头之下。服从县工艺品厂管理,接受县工艺品厂监督,财务自理。
送走刘厂长,薛树槐马上代表村委向村民宣布了这一好消息,凡是有学习愿望的,现在就可以报名。
村部大院收拾出三间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这就是以后的厂房了。
没薛长河什么事了,他就转身想回去,让薛树槐叫住了。
“长河,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薛长河不太在意地问:“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