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带关诺去了上游,那帮小子又洗又尿的,可不得找个干净的地?
金锁教关诺把鞋子脱了,把裤腿挽到大腿,伸进水里面,身上自然就凉爽了。
关诺现在对金锁很崇拜,和他差不多大,啥也懂,可以用知识渊博来形容。
水里有小鱼小虾小泥鳅,明明就在手边,却咋逮都逮不到,换成金锁,两手一拢就捧上来。
两个小伙伴玩的很沉浸,谁也没看到新京只穿了一件小裤衩溜上了桥,把关诺的柳条筐还有两大串的蚂蚱丢到桥下面去了。
哪怕是个空筐,还是溅起了大水花,发出了“呯”的一声响。
关诺和金锁同时抬头,第一时间发现了始作俑者。
“新京你个兔崽子,你和我有仇哇?”新京的两次挑衅,让金锁很不爽。
关诺学着金锁的样子,把腰一叉:“新京你个兔崽子,我和你有仇哇?”
新京站在桥上面,指挥他那帮小弟:“那个小子骂咱们,揍他个外住户子。”
一个村子的人爱护短,在村子里哪怕猪脑子打出狗脑子,走出去也是哥俩好,有事他是真上啊。
眼看着就站出来七八个半大小子来。
金锁赶紧喊停:“这是长河叔家的客人,你们就不怕长河叔找你们算帐。”
别人也就算了,薛长河确实惹不起,当即有人就退缩了,新京这一招借刀杀人,当谁看不出来?
新京还在鼓动小弟:“吓唬谁啊?薛长河又不在。”
“新京,有种你就下来,咱单挑。”
“金锁,有种你就上来,我奉陪。”
两个人在打嘴官司,关诺已经去找自己的柳条筐了。因为初下农村他还不习惯,反射弧有点长,当看着柳条筐在水里翻滚,慢慢地往下方走,关诺才醒悟过来那是姐姐家的。
关诺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水里,两手划拉着就往下游走,正值汛期,河水挺深的,都把他的衣服打湿了。
“呵,看哪,这小子穿女人裤子,特么有病吧?还是说他是二疑子?”
新京的眼是带钩加拐弯的,趴在桥面上他都能看的见。有人就笑了起来,有人就起哄,非嚷嚷着把关诺的女人裤子扒了,看看是男还是女,还是不男不女。
关诺还从来不知道这伙人这么粗鲁,扒裤子那是人干的事吗?为了不被扒,他往下游走的更快了。
金锁急的大喊:“关诺,快停下,别去,下面水深,会淹死人的。”
农村盖房子的多,雨季过后就有淘沙的,挖了一个个的深洞,好几年都填不满。人要是不小心陷进去了,小命都不保。
村里人把这个地方叫大堰子,提起来无不对之大惊失色,迄今为止吃掉两个人了,其中一个还是成年人。
本村的人都知道,孩子都是被千叮咛万嘱咐过的,大概只有关诺来的时间短不知道。
关诺没有听到金锁的话,他现在更多的是逃命,士可杀不可辱,怎么能被扒了裤子呢?
金锁把眼一闭,再睁开眼就穿上鞋子,不要命的往家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