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点了点头,拿着弹弓一次又一次的开始练了起来。先是击打大树的树干,做到每粒弹珠间不容发的射出去。找到了对的方法,我便注重纠正他的姿势,正确的姿势也很重要,这就像人写字,没有正确的握笔姿势,虽然也能写出比较好看的字,但最终的结果要么是写的时间长了手很累,要么写的速度上不来……
卡尔很有悟性,经过半日的训练很快动作变得流畅起来,他现在保证准度的同时,速度可以到达每秒射出一粒弹珠了,这是很好的成绩了,虽然还比不了我,我没有计算过自己的射击速度,每秒射出三到五粒弹珠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也是我可以在日本武馆单挑那些武士的底气所在,他们应该庆幸,我拿的不是枪。
我告诉卡尔,以后渐渐把目标物缩小再次进行射击,比如树叶、花朵什么的,最后还要习惯去射击移动物,比如蝴蝶、蜻蜓抑或蜜蜂。当你能把几只蝴蝶迅速射落的时候,你射弹弓的本事基本就差不多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对卡尔说,“你回去休息吧,我有些累,也准备睡觉了。明天咱们再继续练习。”
卡尔虽然不情愿,但天色已经让人看不清楚目标,只好作罢,临走时,还问我要不要一套被褥,我摇了摇头,“不需要,现在天气还没有那么冷,你过两天再弄被褥来就行。”
看着卡尔走远,小蛮又再问我,“怎么出去?”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我告诉他先安心一些,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要等到人们都睡熟了再行动。
月光如银,映照着远处的城市和更远处的山宇,牢房窗前的竹、树在月光下变成了黑色,草丛中的各种虫儿欢乐起来,鸣声此起彼伏,繁密如同落雨。偶尔有风吹过繁密的树叶,沙沙作响,似乎是在回忆日间的繁华与热闹。城市的灯火也随着夜静更深渐渐失去了色彩,那虫儿也因不断的鸣唱而口干舌燥懒懒地睡去。
我从木板床上爬了起来,攀牢门而上,用匕首向铺满屋顶的苇草划去。
既然牢门的大锁我无法打开,那么我只好另外开辟一道门,逃出生天。
白日,让我灰头土脸的尘土只带给了卡尔一阵欢乐,却另给了我一份灵感。虽然牢房是用石头砌就,但屋顶却是苇草铺就的,上面覆盖着泥巴,再在最上面盖了一瓦片。
我此刻有匕首在握,只需在屋顶掏出一个洞便可以堂而皇之的走出去。
屋顶已经沉旧,尘土不断的落下,灰尘混合着苇草腐败的气息冲入我的鼻孔,令我几欲大声咳嗽,但此刻,我恰恰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
于是我割下自己上衣的袖子蒙住口鼻,稍稍减轻了扬尘的烦扰。随着土块的不断落下,我还要更加小心,尤其是不能让尘土进入眼睛,这里没有水,一旦尘土进入眼睛,我会失去视力,那样就很难逃掉了。
我用匕首掏挖了一个小时左右,匕首终于接触到屋瓦,我心中一喜,先进匕首还入鞘内,用手向上用力一托,屋瓦终于有轻轻的松动,我终于放下心来,之前还担心瓦片上如果覆盖着条石会麻烦一些,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糟糕。
我轻轻托起屋瓦,把它们一块块推到一边,屋顶终于透出一个尺许的窟窿,还隐约能看到几颗星斗。
小蛮极是兴奋,低声发出“瓦嗄瓦嗄”的声音,我想他可能早就被我的动作惊醒,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睡。
我从洞里钻出来,伏在屋顶稍事休整,然后向前爬了几步,估算着小蛮的屋顶大体位置。
我轻轻掀去最上面的屋瓦,然后用匕首继续掏挖泥土。这比刚才要轻松许多,十余分钟,我便在屋顶挖出一个洞来。
我解下皮带伸了下去,摇了摇,小蛮已经抓住了皮带,我用力向上拉扯,将小蛮提了上来。
小蛮趴在屋顶,肩头不住的颤动,嘴里呜咽着,他喜极而泣。
我拍了拍他,用手势告诉他,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虽然逃出牢房,但依然身在总督府的院里。
小蛮也明白这一点,强忍着悲伤,问我怎么走。
我想了想,如果沿路下行,会进总督府的住宅区,容易被发现,最好反方向走,到时找一个没有岗哨的位置翻墙而出也就是了。
于是,带着小蛮向山上走去。我们不敢正大光明的走那些石砌的小路,专捡那些草丛去走,小蛮这时候展现出土著人最擅长的技能,他跟在我的身后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好几次我回头,担心他跟不上,却随时能见到小蛮跟在我身后。
我暗叹,真是人比人得死。现代人自诩聪明,倘若把现代人和土著人一同放到荒原上,最终活下来的肯定是这些土著人,他们卓越的追踪技巧、捕猎技能真是令人赞叹,他们生于自然,长于自然,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从这个意识上来看,他们真得更像是动物。
爬到山顶我傻了眼,这座小山不大,总督府的围墙竟是把小山围在了中央,站在山头,我可以看到布莱登的街道、楼室和屋舍,甚至还能在几盏昏黄的路灯下看到行人。
小蛮指了指那围墙对我说:“我们可以翻墙而出。”
我用手语对他说:“总督府的围墙很高,足有五米有余,墙上还拉着铁丝网,貌似还连着电,每隔二三十米就会有一个岗哨,那些士兵荷枪实弹在那里放哨,因此翻墙而过明显是不行的。”
小蛮用手语示意自己明白了。
小蛮拉了拉我的衣角,让我回头看。我看到总督府的住宅早已经暗淡,只留下庭院里的几盏昏黄的灯。小蛮用手语比划了一只狗的样子,然后捏住了嘴巴,接着又说两只手虚握套在一起,我知道那是山洞的意思。
我明白了小蛮的办法是先让总督府院子里的狗闭上嘴,然后挖洞出去。我苦笑着告诉他,他的办法行不通。
小蛮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沿着上山的路折还回去。我吓了一跳,想喊住他又不敢出声,赶紧随后追去。小蛮动作灵活之极,有时为了不踩踏树叶发出声响,竟然像猴子一样抓住树的枝干荡过去。
我又好气又好笑,难怪人们会把这些土著人当成猴子,单看这一点确实跟猴子没两样。而我也只好依样照办,跟着这只灵活的“猴子”下得山来。
我们已经渐渐靠近总督府的后花园,这里便是总督举行晚宴的地方,小蛮对这里更是熟悉,看来以前他没有在这里给那些贵宾们进行表演。
前面便是总督府里的那只大狼狗的狗舍,我昨天曾经见到过这条狗子,很是凶恶,只是在客人们入场之前伊格让仆人牵走了。狗子发觉到动静,发出低吼声。小蛮一片树丛后,也发出吼声,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了,暗暗骂道:“小蛮,你这个混蛋玩意,你就作吧,一只狗子叫不过瘾,你也凑热闹,是吧!你真把这里当成荒原了,真把逃跑当成了狩猎了吗?”
w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