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布朗先生,这事情不是我说了算,等我父亲回来,你可以跟他去谈。可据我估计,我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布朗冷笑着,“那是你还没有见过钱!”说着便扬长而去。
望着布朗远去,我不屑地笑了笑,谁说我没有见过钱,昨天我便见到了,数万英镑装了满满一大包呢。
想到此处,却又感动惭愧,布朗似乎说对了,因为昨天我见到的那些钱确实是自己长这么大见到的最多的钱,当时皮优还嘲笑我眼珠子快飞出来了。
卡尔对园子的每一处都极感兴趣,当我带着他到达山顶的时候,他站在小木屋前,极是兴奋。“虫子哥,这间小木屋是谁住的。”
“哦,菜园的晚上需要有人看守,于是这个差事便轮到我的头上,父亲就给我盖了这一间小木屋。”
卡尔听完,满是憧憬,“每天晚上住在山顶小屋,数着星星,看着月亮,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菜园看守,我的天,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工作。”
“其实,看守菜园可算不上什么幸福的工作,既单调,又乏味,只是这片菜园关系着我们一家人的生计,我也不敢大意,而菜园的夜里,并不是天天都能看到星月,有时还会有狂风暴雨,越是到这个时候,我就越需小心,往往这个时候便有那些偷菜的贼趁着月黑风高跑进园子偷菜。”
“真的有人偷菜吗?”
“当然有,我住进菜园没两天,夜里便发现有小贼偷偷地跑进园子里偷菜。我不禁大怒,便用弹弓狠命的伺候那个小贼的脑袋,把他打的抱着头,哭着跑掉了。第二天,我便得意洋洋拉着父亲,到小镇上找,头上起了包的人定然是偷菜的小贼。终于,我们在小镇贫民窟里找到了那个满头是包的小贼。他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瘦骨嶙峋,脑袋是四五个大红包,都渗着血,他住在一处低矮的窝棚里,窝棚四处透风,窝棚里铺着柴草,柴草上只有一张都漏出棉絮的被子,被子里裹着一个八九岁的妹妹,头发乱蓬蓬地,用无助的眼神看着我们。地上还有一口锅,与其说是锅,其实是不知从哪里拣来的瓦罐,里面正煮着昨天偷来的几棵菜,菜汤表层没有一滴油。兄妹两个见我和父亲闯进来,吓得抱在一起,如同受惊的考拉,不知所措。”
我顿了顿,又说道:“当时,我问那个男孩,你为什么要偷菜,问完了便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多余,这兄妹两个自然是因为饿了。父亲皱起眉头,问那个女童,大白天怎么还裹着被子?那女童犹豫了好久,才说没……没衣服。”
“当时,父亲没再说什么,带着我回到园子,挑了一些卖相不好的蔬菜给兄妹两个送去,还让安妮做了一件女童的衣服。我把菜和衣服送去的时候,兄妹两个很高兴,我对那个男孩说,以后不要晚上去偷菜了,如果没有吃的,你就去找我,我给你摘一些菜吃。”
卡尔一直在听着我诉说着往事,他叹了口气,“那男孩为什么不找一份工作呢?”
我看着这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少爷,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人们常说夏虫不可语冰,大概便是如此,他没有经历过饥饿和苦难,自然无法理解贫民的艰辛。
卡尔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大男孩,他不相信小蛮其实是人类,也理所当然的认为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可以撑起一个家。
我叹了口气,不想再和这个家伙谈论这些事情,“卡尔,我们下山吧。”
卡尔没有动地方,指着那处新建的房子说:“虫子哥,这个新建的木屋是谁的?”
“是给皮优建的,她喜欢住在山下。”
卡尔眼睛散发着光亮,走到新建的木屋前,满是羡慕。“虫子哥,我也要有一间这样的小木屋。”
“你建木屋干什么?”
“当然是住呀,你想想,每天住在小木屋里,夜晚看星星,看月亮,白天摘菜,雕刻玉器,难道不是最幸福的生活吗?”
“幸福个屁,我可没工夫再给你盖一间木屋了。”
卡尔倔强地说:“你不给我盖,我自己盖,小气鬼。”
“我当然是小气鬼了,我可不像你这个大少爷,一个房子居然说盖就盖,就连皮优这一间小木屋,都要耽误所有人三四天的时间呢。”
“那你说多少钱,我花钱雇人来盖。”
“你要是肯花钱,那倒好说,一处像样的小木屋至少也要四千英镑了。”
我报了个很高的价格,打算把卡尔吓退,卡尔果然大叫:“四千英磅!”
“怎么,知道贵了?”
卡尔摇了摇头,“这个价格也太便宜了!”
我一阵无语,看来我这个乡下少年实在跟有钱人没法交流。
这里,皮优带着智子走上山来,后面还跟着小蘑菇。智子看到我跑了过来,“虫子哥,这是你们家的菜园吗?好美呀!”
“咦,你怎么来了?”
“哦,你父亲和安妮去了武馆找到我哥哥,向他打听大清帝国的消息,我哥哥说他也是从报纸上看到的,并不知道更多的消息。沈伯伯听后,便计划回国,恰好我哥哥也计划回去,可以一起作伴。我哥哥问我回不回去,可我还没有待够,不想回去,他们只好自己走了。而我就跟着皮优跑到你这里来了。”
智子一边说一边看着小木屋,“哇,好漂亮的小木屋,虫子哥,这是你的小木屋吗?”
“嗯,这是我的,那个新建的是皮优的。”
“哇”,智子一脸憧憬,“住在山顶小木屋里,每天看星星,看月亮,好幸福呀。”
我又是一阵无语,今天怎么都想到这里看星星月亮呢。
智子拉着我的说:“虫子哥,我也要一间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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