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运来的气息越来越粗,他喃喃自语:“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两个一样的山洞,不行,我要再走一次。”他忽地一个转身,一个人跑进了甬道。
“郝运来,回来,别一个人去。”梁教授急忙喊,可这个时候,郝运来又怎么听得进他的话。
梁洪志教授连忙跟着跑进了洞,我紧跟着他也跑了进去,在我后面,所有的学生也跟着跑。
两个弯很快就转了过去,等到我们又跑出甬道时,手电筒照到的,依然是满地的枯骨。还是白骨洞,郝运来蹲在洞口不远处,双手抱头,手指抓着自己的头发。
我的眼睛从面前的枯骨上慢慢扫过去,心里不由得冒出了这样的念头:这些人,莫非就是困死在这儿的?当年,他们也是走了进来,然后发现再也走不出去了?
这是个人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的洞,是个吃人洞!
“大家镇定,不要慌,虽然我们遭遇到了非常特殊的情况,但如果一乱,只会使事件越来越糟糕。”梁教授的话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恐慌已经无可避免地在这些年轻人中间蔓延了。
“大家听我说,我们还有希望,你们要知道喻晚成并不是一般的奇人异士,他以前曾经经历过比这更奇怪更凶险的事,对这类事件非常有经验,有他在这里,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出去的办法。”
我算真正领教了梁教授的手段,真是为达目的什么招数都用的出来,自己十局机构的身份不能曝光,就为安抚学生的情绪,先把我“出卖”了。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显然非常重要,梁教授这样一说,无疑让我系众人期望于一身,千斤重担一人挑啊。
这话一出,所有的学生都望向我,手电的光线下,大家的眼睛里满是希望。
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接过梁洪志的话:“是的,我确实有一些此类的经验,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管碰到了什么,都要镇定,然后用理智去分析,尝试一切解决问题的可能。”
尽管我的话里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学生们还是稍稍镇定了下来。
“大家整理出一块空地来,检查一下随身的行李,然后把水和食物都拿出来,堆在一起。”梁洪志教授看到大家已经可以听得进话了,立刻发出了实质性的指令。
许多学生在照做之前,都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居然还可以在心里微微有点得意的情绪,真是有点佩服自己。
大家用脚把旁边的白骨踢到一边,整理出一块大概六七十平方米的空地来。我把背上的背包解下,坐在地上打开背包,借着手电的光线,查看包里有什么可能在这种地方派得上用处的东西。
长时间使用后,手电的光线已经弱了不少。我心里苦笑,原本还笑那些学生带了太多的零食,可现在不知要多久才能脱困,看起来多半我包里有用的东西是所有人中最少的。好在我这里还有一段登山专用的尼龙绳,一把短刀,此外,一个红外线的夜视望远镜没准什么时候也会有用。
我把包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再用手电筒仔细地照包里的角角落落,看看有什么东西漏了。打开前面的拉链,我发现还有两节大号电池。我心里一震,忙把电池拿出来,塞进口袋里,大声对梁教授和其他人说:“从现在开始,大家要节约手电,谁有备用电池先统计一下,大家在整理完东西后,保留两支长明手电,其他全都关掉。”
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了,所有人的手电光线都和我的一样,已经呈现出黄色,而不是最开始的强力白光。在这个洞里,如果没有了光,那可是真会让人发疯的。
“大家看一下,如果有可以燃烧的东西,包括打火机,也放到一起保管起来。”梁教授把自己的手电关了,补充说道。
集中起来的食品有一大堆,可是其中的大部分都是膨化食品,虽然味道很好,可是一点都不管饱,饼干只有七八盒,其中最管用的一盒压缩饼干是梁应物贡献的。再就是两个方腿和几根肉肠。饮料有牛奶、酸奶和可乐等。对此喻晚成倒不是太担心,虽然人缺了水能坚持的时间远比缺食物的情况下短,但如果那口水潭没问题的话,就是几乎无限的水源。
午饭吃得早,运动量这么大,现在他的肚子已经开始叫了。本来带的食物远不止这些,但大多数都和大件行李一起,堆放在山下了。
“快把手电关了。”我看到大多数人居然还磨磨蹭蹭,没把手电关掉,等到手电没了光,看他们怎么哭去。在这里,真正是只有有光,才能找出关键所在。
“李更生和郝运来拿着手电,保持周围的警戒,其他人快关了。”在教授的催促下,很快整个山洞里只剩下两道昏黄的光线。与这两道光相比,四周地上的人骨发出的磷光,倒更显眼些。只是想到这些磷光背后代表的东西,每个人的心都冰凉。
“见鬼。”我忽然骂了自己一句,从腰间摸出手机来。震惊之下,怎么连这个也忘了,只要能和外界保持联系,找到出去的办法总该没有问题吧。
看到我把手机拿出来,所有的人都醒悟过来,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机,连梁教授也不例外。照理被困后的第一反应该就是拿手机和外界联系,可是这次的被困实在太不寻常,平时再冷静的人,如今竟也失了方寸。
我的手机是一直很好使,便一直用到现在。我的手机信号一直还可以。可是现在再看闪着荧光的屏幕,信号微弱至无。
我原该想得到,在这样的山腹里,没有信号更是非常有可能。但希望一个个被打碎,握着手机的手指也不由用力握紧,指节处握得发白。
我还不死心,拨出一个号码,屏幕上显示正在拨出中,但果然很快就跳掉了。
“没信号。”虽然我的声音不响,还是足以让每一个人听到。抬起头来看看大家的表情,手机微光映照着的年轻脸庞,每一个都极其严峻。
“我也没有。”
“我也没信号。”
14门手机,全都没有信号。
最先进的科技,在这个地方,全然失去了作用。我拿着手机在洞里走了好几圈,试了无数个方位,还差点被一根大腿骨绊倒在死人堆里,屏幕上的信号标志,还是一格都不露面。
“要再走一次。”我放弃了对手机的努力,向着甬道的方向,对梁洪志教授低声说。
“你想到了什么?”梁教授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