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在黑暗的旷野中狂奔,熄灯之后,车厢内一片昏暗,又闷又热的硬座车厢里挤得像是沙丁鱼罐头一样。
窗外灯光明灭闪烁,照在乘客们的脸上忽明忽暗。
车厢链接处的角落里,一张男子的脸被灯光照亮,假如张学兵在此,一定能认出来,这人竟然是疤瘌三。
他对面的人背对窗户,整张脸都陷入在黑暗中,只能模糊看到一个轮廓。
疤瘌三嗓音沙哑的说道,“那小子真上了这趟车,可惜在他妈的软卧车厢,咱们根本过不去!”
对面那人似乎根本没听到,依然沉默着,直到疤瘌三又问了一句怎么办,他才幽幽的说道。
“跟着,到天边也跟着,总有机会的!”
疤瘌三点头嗯了一声,“最好是到了境外,那边我认识几个好弟兄,手里有家伙,搞定他们还是小菜一碟!”
张学兵醉马刀枪回到包厢,一拉开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揉眼睛一看,窗口小桌上摆着几盘菜肴,老秀才仨人正吃喝的不亦乐乎。
“好,你们仨个够意思,把我仍在那边陪酒,自己倒是躲在窝里吃喝!”
软卧车厢的空调冷气吹来,让他浑身一激灵,脑袋仿佛被人敲了一下,眼前一黑彻底醉了过去。
火车上的时光乏造无味,窗外是千篇一律的田野城市、城市田野。
车上空间狭小,仿佛胳膊腿都伸不开似的,也只有在到大站的时候,下去月台上走几步才能舒展舒展四肢。
两天后,一行人除了第一次出远门的石头依然兴奋,剩下仨人,都像是瘟鸡一样没精打采的,只盼着列车快点到站,好下去放放风。
这两天以来,美女列车长过来了几次,只是嘘寒问暖的闲聊,却也没有再请张学兵他们喝酒。
倒是每天三餐都有列车员送来,照顾的十分周到。
然而车上别的乘客就没有如此好命了,他们摩肩接踵忍受着酷热、拥挤和车厢内的各种意味,仿佛在地狱里走了一遭。
幸好自从出了关以后,列车改向东开,天气逐渐凉了下来,习习冷风驱散了些许闷热,才让乘客们缓了一口气儿。
离着终点站越来越近了,人们也有了活力,车厢里欢声笑语也多了起来。
随着一声汽笛长鸣,列车放慢了速度,缓缓停了下来。
“到站了!”
“嗯,这是倒数第三站,还有半天咱们就彻底解脱咯!”
“一路没下车了,咱也下去溜溜腿呗!”
几个相熟的乘客随便聊着,他们身上统一背着巨大的双肩背包,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
这种人在去往边境的列车上非常常见,他们就是被称为国际倒爷的背包客。
由于车上人太多,下去就很难上来,这些人几乎没下过车,眼看离着目的地近在咫尺了,他们忍不住要下去透透气。
几个相熟的背包客,拎着自己的大包小包,顺着下车的人流,挤到了月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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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舒服的伸着懒腰,有人忙不迭从衣兜里摸出香烟,喷云吐雾起来,这些天可憋坏了!
“哎,老黄,刚才那人好像是从你身上拿了东西!”
老黄是个三十冒头的汉子,听到同伴这话,急忙伸手去摸腰间的腰包。
“卧槽,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