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题一转问道。
“听说你交给村里一种保存活鱼的法子,以后包圆了收购各种土产,还要给村里弄个医务所?”
张学兵意识到,今天老头要见自己,很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没错,我不但要做这些事,而且将来我还打算从国道修路直通村外,让湖里的特产卖到远方。
还要建一所高中,让附近乡村的孩子都能有机会受高等教育,这其中就包括您的三个孙女儿!”
等张学兵说完,老头子忽而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我面前是个圣人么?前清时候武七行乞办学,也不过如此了,小子你是图什么?”
张学兵正色道,“我们村里也有好多像招弟、念弟、狗子这样的孩子,他们很聪明,却得不到高等教育,为什么,就是为了家里观念问题,与其让他们去上学不如忙活家务早早成家。
有句话说得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要改变这一切,让他们得到均等的机会!”
老头子笑够了,眨巴着眼睛嘲讽道,“你有多大能力啊,还不是穷山村里走出来的老杆子一个!”
张学兵嘴角一撇,略带傲气地说道。
“我有一家糖厂、一家保健品厂、一家养殖场,生意从鲁东省做到了螺丝国,名下二百多辆汽车,两条渔船,四个村子的上千口人为我忙活,您老说说,我这能力还够看不?”
老头子眯着眼盯着张学兵看了许久,才神色寂寥的点头说道,“嗯,你没说瞎话,我信了!”
张学兵知道,今天老头找自己绝对不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现在他肯定还有什么顾虑不肯和盘托出。
于是他以退为进说道,“老爷子,天也不早了,咱聊得也差不多了,您好好休养,我明儿再来看您!”
老头子一听他要走,刚松开的手,又抓紧了。
“你听我说完再走,耽误不了你多少时候!”
张学兵做了个请讲的手势。
老头子调整了一下姿势,仰头看着头顶上的蚊帐,幽幽说道。
“我有两个儿子,老大想我死,他是个好人......”
这第一句话,张学兵就忍不住打断了,“等等,老爷子,你不是说反话吧?”
想弄死你,就是好人,这什么理论?
老头子一阵嘿嘿怪笑,答非所问的说道。
“五十多年前,这一代盘踞着一帮杀人不眨眼的水匪,其中有两个头子,我就是二当家,你那个亲戚是大当家,我们就吃运河到大湖和皇河的水路......”
怪不得这老头能感觉到自己的杀气,而且还满脸的戾气,原来当年是个杀伐果断的大盗。
这也不稀奇,几千年前,鲁东一带就大盗频出。
从春秋时期柳下跖到水泊一百零八将,从隋唐时期的响马到民国初期的车匪,从未断绝过。
以往只是传说,张学兵没想到今天见到个活的,他更没想到张二豆的祖爷爷也是干这一行的。
老头子上了年纪加上沉疴积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回忆往事也断断续续,说了半个钟头,终于说清楚了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