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国度。
死水和沼泽的恶臭营造了一种另类的氛围,可就是在如此的环境中,瘟疫咒师身上发出的腐烂气息也显得十分的突出。在石墙砌城的拱顶内,鼠人腐烂的绿袍紧紧地黏在他们那肮脏的皮毛上,即便是在鼠族中也不会有一个族类愿意与这些家伙亲近,毕竟任何人都难以忍受这些家伙身上那令人窒息的味道。
战争领主希瑞站在一堆破碎的砖石上,只见这位平日英勇无比的战士正用一块浸透着鲜血的破布死死地捂住自己的鼻子,试图以此来压制那扑鼻的恶臭。
而那些围绕在希瑞身旁的十几只披着铠甲的鼠人就没这么幸运了,由于鼠人那敏锐的嗅觉使得他们对于弥漫着的恶臭格外的敏感。一开始他们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可是等到一口气结束后他们又只得大口地朝里吸气,空气绿色的气体大量地进入这些鼠人的体内。
他们的嗓子和肺部一时间就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似的,令他们开始止不住地咳嗽,伴随着咳嗽的加剧,呕吐咳血的情况也不断地出现。到最后他们的喉咙和肺都咳坏了,只得扭曲而又挣扎地在地上蠕动着,以求能得到解脱。
瘟疫咒师对于这些同类的惨状毫不在意,他那长满脓疮的嘴唇从他的尖牙上抽开,露出了一个尽显轻蔑的表情。瘟疫咒师对于这些愚蠢的同族同样也没有多少好感,在瘟疫咒师们看来他们才是真正的咒神后裔,只有他们才明白神的真面目。
而这些悲哀的同族对于神则是一无所知,他们不能或是不愿意接受咒神所带来的看似有害的荣光,瘟疫咒师看了看自己那圣洁的躯体,再看看那些拥有着丑陋外表的同类,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不过,至少他们拥有着一颗不笨的大脑,并且拥有着和那些低级生物一样的学习能力,等到他们明白过来应该就会选择加入瘟疫派系了吧,否则等着他们的除了灭亡别无他路,瘟疫咒师如是想到。
瘟疫牧师拉起他那破旧的兜帽,露出了一张腐烂得可怕的脸。曾经白色的皮毛斑驳的残余物先是变暗,再然后变成了黄疸的褐黄色。他裸露在外的脸颊上的肉也早已腐烂,每走一步他身上的皮肤就会连同着血肉一并掉落在地,黄色的脓液从血肉掉落处流出,不一会儿地面上就全是那恶心的黄色。
瘟疫牧师的全身似乎只有那还在活动的眼睛才能证明他是个活物,和其他部位一样,他的眼睛周围的皮肉也已腐烂,两只眼睛就像是镶嵌在一个巨大的凹陷处一样,但在那深深的眼窝的阴影中却闪烁着两道狂热而又充满活力的光芒。
希瑞在看到瘟疫牧师的靠近后瞬间就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并挺直了自己的腰板,以确保自己能够处于一个更高的位置。对于鼠人来说地位高的人总是喜欢站在高处与他人对话,这是因为而且鼠人天生就会对身高更高的生物心生畏惧。
战争领主为此特地选了一处高地以彰显自己的主导地位,可惜不幸的是,瘟疫牧师并没有被希瑞所营造的高位而感到丝毫的不适,他径直地走上了希瑞所在的高地,一直走到离希瑞几步远的位置才停下脚步,由于瘟疫牧师高大的身形即使站在这里也能够高出希瑞一些。
希瑞不安地看着他痛不欲生的手下,对他们在瘟疫牧师面前的软弱表现感到非常的愤怒。他曾指望这些家伙能在瘟疫牧师面前呈现出一种令人生畏的景象,并且他想着即便自己的威严与阵势都起不了作用,就凭这些护卫手中的武器也能让瘟疫牧师对自己保有足够的尊重。
可是这些废物非但没有维护自己的威严,甚至还摆出一副可悲的样子,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希瑞放下手中的破布昂起自己的额头,强装镇定地对瘟疫牧师说道,“这次新的瘟疫将会杀死很多很多的人类,它会让人类弱小到随时都能够被我们所征服。”
瘟疫牧师把他那臃肿的身躯靠在他长满麻风病的爪子抓着的木杖上,并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战争领主,“在会议上沃斯家族为什么要跟比罗布家族叽里咕噜地说话?”
听到瘟疫牧师的话后希瑞高兴地甩动了自己的尾巴,尽管瘟疫一族表现出了强烈的宗教狂热和疯狂的献身精神,但希瑞从他的话中明白瘟疫一族其实也和其他的鼠人一样是极度的贪婪与自私的,他们的队伍中充满了竞争和狭隘的野心。
瘟疫牧师所说的比罗布就是他的主要竞争对手,虽然希瑞雇佣的间谍们无法就比罗布是否从瘟疫牧师那里窃取了瘟疫的秘密,还是比罗布试图从瘟疫牧师那里窃取新瘟疫的功劳达成一致,但对希瑞来说这都不重要,因为这就足够了,猜忌与恩怨就在那里,正等着被利用呢。
“我们想在瘟疫一族中找个朋友。”希瑞解释道,“我们当时担心您这位瘟疫牧师不会接见我们,于是我们就找了一位级别较低的大咒师,可是在和比罗布交谈过后我们还是认为您更值得我们信任。”说话的全程希瑞都摆出了一副安抚的姿态,以让这位牧师能够感到自己的善意与尊敬。
“朋友?”瘟疫牧师冷笑了一声,对于鼠人来说这就是个可笑的词汇,“明说吧,你们到底得到什么?”
“联盟。”见瘟疫牧师上钩后希瑞心中大喜,用他那块血淋淋的破布指着他的战士和牧师手下的咒师说道,“我们负责停供战士帮助你,而你则要用这种新瘟疫帮助我们对付高地人。”
瘟疫牧师的腐烂嘴唇再次张开露出了他那黑色尖牙,冷笑着说道,“大贤者说过,要用瘟疫来对付南方的人类,这是议会投票表决出来的,领主大人也同意了这一做法。”
“他们的权力太大了!”希瑞大声地咆哮道,“不光是黑尾,他的那些同伙的权力都太大了,他们甚至认为整个黑暗国度都该在他们的统治下。”
“听起来挺有趣的,最好的战士,许多的黑皮草。”瘟疫牧师的身体又因为新的乐趣而颤抖了起来,“可是你们并没有那么多的黑皮草可以支付。”
“那你可以改变瘟疫,使他能够杀死咒术一派的鼠人,这样你们就能在战后分到更多的战利品。”
瘟疫牧师眯起眼睛用一种怀疑的神情看着希瑞,希瑞则是舔着自己的尖牙,耐心地等待着瘟疫牧师对于自己这种叛国的言论做何反应。他相信瘟疫牧师对于帮助自己打败高地人可能不感兴趣,但没有一个鼠人会忽视巨大的利益与谋取更高的职位。
“他们当中也有瘟疫一族的朋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征服人类,然后获取更多的利益。”瘟疫牧师说完后,用一种略带嘲笑的眼神看着希瑞笑着说道,“你们不太强大,和你们联手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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