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所愿也,不敢请尔。”游僧爽快地答应了这个请求,一时间宾主尽欢,被晾在一边许久的顾珏也成功让普惠同意以净莲宗立社之名收下了顾家所给谢礼,不由得满心欢喜。
他深感四子自长安求功名归来后犹如换了个人般,才思敏捷远胜过往,这也让他能稍稍减去些对发妻去世后未能经常照顾四子的愧疚,但看到四子那颇类其母的眉眼,一时间又有些泪眼婆娑,忍不住避到一旁怀念亡妻起来。
......
在祭拜过去世的母亲顾徐氏后,顾柯这才走出院子与在外厢焦急等待了两日多的众人相见,见到顾柯毫发无损,眼光如电的样子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顾博长出了一口气指着顾柯对徐逸笑道:“某这四弟当真不叫人省心啊!”
徐逸摇摇头苦笑一声,当日顾柯昏迷之后他们急得六神无主,赶紧将其送回会稽家中,结果顾柯一连睡了三天,找遍了越州各地的短时间内能找的所有大夫找不出原因。
顾家人死马当活马医让那游僧普惠来做驱邪法事后,顾柯竟立刻奇迹般地苏醒过来,让徐逸不住地啧啧称奇。
顾柯将二兄与舅父拉进院内,与顾珏详细说了他们三人曾议定的事,顾珏虽舍不得四子刚返乡又要离家赴任,但也知道时不我待,机不再来,顾柯如果想尽快将检校官转正那就需要实打实的政绩,再说华亭与会稽隔海相望,乘船往来用不了三日,故而也没有反对。
这下顾柯总算把自己赴任前的准备做得差不多了,随后他猛地一拍额头,拉着顾博说:“二兄可知某先前曾与你说过的钱婆留?”
“记得,怎么?此人某也略有耳闻,在泰州一带颇有侠义名声。”
顾柯请求道:“拜托二兄代某将其邀入顾家商行一同经营,如若浙东当真大乱,也可借机将其庇护一二。”
顾博摆摆手,表示小事一桩,此间事了便修书一封差亲信家人送往临安钱家,但他又说:“且让你侄子一同随你赴任去,也好帮某管束一二,免得在会稽斗鸡走犬荒废年月。”
顾柯这才放下心来,点头答应,想到:“如此一来,返乡事毕了,只等明后日船至便可出海往华亭赴任了。”
便谢过二兄,向众人宣布将操办一场家宴,嘉奖他们的忠诚和辛苦,一时间顾家护卫与商帮都欢呼雀跃。
不料顾珏此时突然发难道:“狐狸儿,你要赴任某管不着,但你的婚娶之事,某可当仁不让得管一管了,离家多年,可有心仪的女子?某替你去提亲!”
听到这话顾柯顿时身子一僵,脖子仿佛生锈般缓缓转过来,只见顾珏微有霜色的鬓发下一双颇具威仪的吊眼正紧盯着自己,生怕他借机逃走了。
顾珏蓄着一尺美髯的方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显然对自己能一言把长了好大本事的四子“将军”颇为自得。
“额......孩....孩儿....”顾柯正打算糊弄过去,没想到顾珏不给他丝毫机会:
“若吾儿禹巡还未有心上人,那便听你父的安排。”
这下顾柯便躲无可躲了,只能勉强应道:“应.......应是有的,只是孩儿所心仪女子门第颇高,为令其父兄允诺婚事,此番急着赴任立功正是为了提升门第好上门提亲的。”
“可是何家女子?”顾珏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顾柯心一横,心想看来不给个明确答复是过不得这关了:“正是谏议大夫卢公子升家的女公子。”
这反倒让顾珏有些意外,他正捋着胡须的左手猛地一停,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想我儿竟心高至此......竟欲娶得五姓女为妻吗,吾儿可知你曾祖顾逋翁公可也未能娶得五姓女?”
“正是,还望父亲成全!”顾柯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吞,暗骂自己当真是口无遮拦,万一娶不得五姓女岂不是贻笑大方,更何况那卢姓女郎......
顾柯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其人确是风华绝代,更兼才高八斗,若女子能考进士科她必然是能登科的。
正当顾柯如坐针毡之时,门房通报有邮驿送来竹筒邮筒至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