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高级中学的到来给锦大附中的校队带来了不小的冲击,这冲击正是闻校长想要的,他对那天的对峙十分满意。
陆鸳一直是锦大附中这一届的神话,即使她输过408一场,但那场比赛根本没有削弱她的威信,反倒让学生们更加惊叹她的升级速度。
在后期的考试里,陆鸳更是以前所未有的747分的高分晋升锦大,她成了学生们眼中的“神”。
而现在这名神被首都高级中学的一个副队长轻而易举地秒杀,这无疑是敲山震虎,不仅折了陆鸳的脸,更打了整个锦大附中的脸面。
这一道天雷惊起眠蛇无数,可又因为宓茶的反杀,使得学生们纵然惊慌,也不至于到绝望的程度。
这一紧一松配合得刚刚好,对接下的训练大有益处。
4月11日,三十四名候选队员在『操』场集合,通过直升考的学生有四十名,几乎人人都参加了选拔。
选拔前,宓茶曾去送过小寻,小寻通过了直升考,她已经提前毕业开始放假。
“你不和我一起去选拔赛吗?”临走前宓茶拉住她的拉杆箱,有点不舍,这是她们最后一起上课的机会了。
“有你在,我不用去啦。”小寻笑笑,一个队伍最多只会有一名牧师,有宓茶在,她根本不可能选上。
“而且我也不打算往部队发展。”她勾起耳畔的碎发,冲着宓茶『露』出了腼腆又恬静的微笑,这笑容比她从前的神情踏实、饱满了许多。
“这个寒假我去了牧师院实习,在那里我忽然发现,能体现牧师价值的地方有很多,我完全不必仅仅因为不会打架就自卑。”
她拉起了宓茶的手,现在的小寻身上围绕着一股找到目标的坚定。
“其实我本来也想劝你不要去全国大赛了,在五级之前,我们并不适合战斗用,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牧师院实习,凭你的等级,每个月能拿到好多钱呢。”
“但是我又一想,”小寻将宓茶的手握紧了一些,复对着宓茶笑了笑,细声细气道,“宓茶,你和我们不一样,你的未来肯定不是待在一家牧师院里坐诊,对不对。”
宓茶没有说话,她握紧了她的手。
“好啦,我妈妈来接我了。”小寻笑着,松开了她,搭上了自己的行李箱,扭转了身形,“我走了,你好好加油,争取成为全国大赛上最棒的牧师,给我们高中牧师系争口气!”
宓茶目送她离开。
她会的。
十一日的下午,吃过午饭,校车拉着一行三十四人去了传送中心。
禹国几乎每个城市都建有传送中心,跨市、跨省乃至跨国都可以通过传送门传送。
从h市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地y省f市,横跨了大半个禹国,耗时大约两秒,收费三百二十五,刷支付宝的乘车码就行。
宓茶拿手机时,被沈芙嘉拦住了。
她一手牵着宓茶,一手拿着自己的手机,手上空不住来,她便俯身,在宓茶握着手机的手上亲了一口,拦住她准备付钱的动作。
沈芙嘉冲着宓茶眨眼,“去的时候我来刷,和你凑个整。”
柳凌荫排在两人的后面,见此,扭头看了眼严煦。
她阴阳怪气地捏着嗓子,道,“严煦,你的票我来刷吧,来回四张票,我就能凑个大——整了~”
严煦面无表情地拒绝,“不用了。”
“别客气嘛,人家好想和你凑个整数哦。”
“那你帮我刷吧。”严煦后面的付芝忆上前了一步,试图走到柳凌荫身后,挤到了严煦跟前,“严煦不和你凑,我和你凑。”
“凑个屁。”柳凌荫翻了个白眼,伸手毫不客气地推了一把付芝忆的左膛,让她滚回原来的位置。
“干什么干什么!”付芝忆瞪大了眼睛,“公共场合你也袭我的胸!真不要脸。”
“谁不要脸了?”柳凌荫一下子吊高了声音,“我『摸』你干嘛,还不如『摸』我自己”
“那你这半年还『摸』了两次!”
前方沈芙嘉已经和宓茶通过了闸口,她听见争吵声,轻声劝阻道,“别吵了,在外面不嫌丢人?再说你们两有什么可吵的。”
两人止住了争吵,齐齐望向了牵着宓茶的沈芙嘉。
这似乎话里有话。
严煦瞥了眼静止不动的两人,兀自越过了柳凌荫,刷钱进站。
进站之后,她回过头往队伍里望了一眼,终于在秦臻的身后找到了陆鸳。
陆鸳面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和往常一样,依旧是那副不知道是懒还是认真的模样。她双手『插』在口袋里,随着队伍的前进而挪动脚步,步伐还是一样的拖沓,能把运动鞋走成拖鞋。
但到底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碾压得毫无还击之力。
八级中阶和七级下阶,听着只是差了两阶,但这中间涉及到了一个大瓶颈,当初宓茶跨过七级都花费了整整半年,其间还包括暑假两个月的战区训练。
想要在全国大赛前越过这道障碍,那是不可能办得到的事情。
不止陆鸳,这个队伍里,没有人能在短短几个月里突破到七级,而首都的队伍里已经有了两个,剩下的也都达到了八级下阶。
她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从坐上校车到穿过传送门,陆鸳表现得很沉默,出了y省的传送中心大门,几人坐上了闻校长安排来接送的大巴后,陆鸳找了个后排的角落坐下,将卫衣后的帽子一扯,低着头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在睡觉。
她旁边的慕一颜和秦臻对视了一眼,对陆鸳的情况担忧不已。
自从陆鸳醒来,她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将自己封闭了起来,谁都不理。
她可以接受失败,但她不能接受这样的失败,正如从前的e507不能接受那一场失败一样。
被秒杀三个字,太难听了。
看着这样的陆鸳,童泠泠倒是不再那么讨厌她了。
她明白这滋味不好受,何况陆鸳还是以那种屈辱的方式,跪在了擂台上。
陆鸳没有说话,“罪魁祸首”的宓茶心里也不好受,但凡陆鸳在的场合,她说话的声音都降了两度,脸上无法『露』出半点笑意。
沈芙嘉感受到了这份不平静,或者说在见到首都队后,她就预料到了这份不平静。
理智上来说,她很清楚锦大附中此时绝对无法战胜首都,那场比赛她本该拦下,可情感上而言,被人如此蔑视,她心中同样恼怒。
陆鸳站出来的姿势很坚决,让她不想阻拦,也阻拦不了。
如果说当初沈芙嘉还对柏师傅的话心存侥幸,觉得首都并不是不可战胜的,那在见过陆鸳这一场惨败后,她忽地没了从前的底气。
那样强大的对手,真的是可以战胜的么。
沈芙嘉所谓强大的对手不是指花百音,而是指姬凌玉。
她当然看出了姬凌玉对宓茶的不平常。
她用看蝼蚁的眼神看自己、看所有人,却用看王后的眼神注视着宓茶。
那天她从车上下来,不像是来接老朋友回家,倒像是新郎来接新娘。
沈芙嘉还来不及嫉妒,就被姬凌玉的天资压得呼吸一禀。
七级中阶,光系双能力者,总统的女儿。
除却那张貌如神只的脸,姬凌玉还有神只般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