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一笑,目光定在了宓茶身,淡淡开口,“探测生命体。”
“探测生命体?”两人时一惊,a中的师随即震惊地开腔,“难道是指[生命感知]?不……不可能,那是七级牧师有的能力!一个高三的学生怎可能会有这样的能力!”
顾校长猛地站了起来,“探测过你们每个学生,最强的也不过是八级,哪来的七级牧师!”
他的声音大到有些刺耳,双眼暴突,大约是有些近视,睁大眼睛之后,眼白里净是浑浊的血丝。
李师闭了闭眼,作为一个攻科,这样的身体状况委实恶心。
他当然探测不出,在宓茶四周不知藏了多少百里一族的暗卫,宓茶的等级太过出挑,全大赛又鱼龙混杂,为防惹人注意,翡丝芮一直为她蒙着削弱气息的屏障。
顾校长一名五级的轻剑士,又岂能看破三级巫师所设的巫术?
“后生可畏,身为教书育人的师,们理该高兴对。”李师掀了掀眼睑,未曾施舍男人半分眼神,“伊雪校长,难道你不为年轻人感到欣慰。”
伏击战?
所有的伏击战在敌方有七级以牧师的情况下,都将为瓮中捉鳖,反害自己。
他们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
顾校长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他挤出一抹狞笑,那张被熬夜、抽烟、喝酒与纵欲浸泡腐烂的脸变得不堪入目,他咬牙切齿道,“欣慰,是欣慰!李师,你们锦大附中未免太藏拙了!”
“客气。”李师靠在了身后的沙枕,依旧只看着对面的屏幕,凉凉地随口敷衍。
被她这幅态度激怒,男人重新坐回了位置,冷笑一声,“不过再好的战术、再详细情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不过枉然,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双拳难敌四手。”
有[生命感知]又怎样?
他们有人数的优势,十二打六,就是两个人按住一个人,都能赢下这场比赛,现在就论胜负,早得很!
李师没有再接话,她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a中的师面『露』尴尬,联盟只是战术的选择,可顾校长此时的话过于难听了些,她并不想把气氛弄得那尴尬。
到了这个地步,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她只能悄悄地往外侧挪了挪,和顾校长分开了些距离,继续关注着比赛。
e408这边,宓茶跑在沈芙嘉和慕一颜之间,当她们靠近火车站之后,一张详尽的生命体分布图已然在宓茶脑中铺开。
沈芙嘉打了个手势,意味询问[生命感知]是否有了结果,宓茶一点头,表示完。
队伍有了细微的变动,宓茶带路,绕去了火车站的侧面,六人贴墙而聚。
十二名对手全部埋伏在站内,隔着一堵厚厚的墙壁,在她们还不知道她们的对手已到来的时候,e408已将她们每个人的位置、状态『摸』得一清二楚。
慕一颜打开护目镜的灯,她将地图翻到反面空白处,从储物器中翻出一支铅笔,将纸按在墙。
她在纸打了个长方体,这个长方体代表着火车站,宓茶比了二,示意一共两层。
[生命]感知难以察觉死物,但是从生命体分部的位置来推测,这间火车站应该是有两层的。
一层处于地面,用以售票、等候,地下则是火车轨道。
慕一颜标记出门的位置,又在地板画出了整齐的格子,每一格代表十米的距离。
她画线的速度很快,每一根都笔直得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
慕一颜从学习素描,进入407之后,407的每一版队形都由她绘制而,在过闻校长的专门培训之后,画得愈加专业。
宓茶开着[生命感知]时时监测,手指在格子一一点出敌方几人的位置。
火车站内有些地方超出了宓茶的感知范围,不过a中与伊雪打的是伏击的主意,为了将力量更加凝聚,两队并没有分散得很开,这倒是方便宓茶监测了。
这不能怪她们,谁能想的到,一个七级的牧师会出现在高中生的海选赛呢?作为顶级大学的优秀毕业生言还差不多。
在宓茶指出位置之后,慕一颜很快绘制出了另外两队的分布图,拿给严煦和沈芙嘉过目。
看着格子的十二个点,严煦和沈芙嘉对视一眼,复又望宓茶,宓茶的[生命感知]持续捕捉敌方的运动轨迹,害怕说话会被听见声响,她选择用手语交流:
[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动作。]
没有任何动作——这一段时间内,十二个人连动都没有,结果很明显:
两队联盟,打的是伏击的主意。
这张分布图在每个人手中传阅了一遍,十秒钟背图,这样的训练她们在闻校长的课已很熟练了。
在这份分布图,a中与伊雪埋藏在地下一层的深处,十二个点呈圆弧分部,开口是面楼梯的一侧。
战术很明确,她们在等e408进入圆弧的中央部位,随后形包围圈将一网打尽。
今e408已知道了她们藏在火车站内,自然可以不和她们对,反正手中有了四块标记物,她们已了赢家。
但不巧的是,场比赛的出口,设置在了地下一层的轨道,果她们不在比赛结束前抵达出口,将会被视作全员死亡。
因此,这道人数多于她们两倍的包围圈,了不得不攻破的屏障。
a中和伊雪守的不是最后一块标记物,早在入场前她们便约定好——第一时间,将出口堵死。
事情展到了这一步,最后一块标记物和出口近在脚下,几人望了沈芙嘉,等待她下达指令。
沈芙嘉思索片刻,正想开口,忽地记起了前天闻校长对自己的指导,于是咽下了心中的打算,看了严煦,示意她先提出想法。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一个时三十分钟,她们的时间还很充裕。
严煦没有思考太久,她的想法很简单,一个字:熬。
熬到比赛的最后一分钟,将所有标记物交给付芝忆,由付芝忆使用三次瞬移,直接进入出口。
付芝忆的瞬移极快,常人根反应不及,这是最轻松、最稳赢,也最不暴『露』底牌的做法。
这个方案确实可行,几人也表示意,不过,作为队长,沈芙嘉还考虑到了一些他因素。
沈芙嘉的担心有三点。
一是形象问题,深夜场次,没有多少人关注这场比赛,可若是有一所学校在全程没有任何摩擦的情况下获得了胜利,媒体必将加以渲染。
“种子队”的优待原就有偏袒作弊之嫌,若是锦大附中再以这样轻松的姿态获胜,对学校、对大赛、对她们队伍的风评都不好。
二来,她也很想看看,在将近三周的铅剑训练之后,重新握武器会和从前有什不一样;
第三,也是关键的一项,沈芙嘉需要知道,她们锦大附中的e408到底和别的战队有多大的不。
她需要探探底。
整个赛程十分紧张,在前期积累战斗验是十分必要的,错过这一场,下一场她们的对手未必会是等级都低于她们的战队,简而言之,这是难得的练手机会。
这三项因素和场比赛无关,但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它们的确关乎之后的局面。
可话又说回来,严煦所虑确实不虚,对方毕竟比她们多出整整一倍的人手,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一旦出了差错,那便了天大的笑话。
打,还是不打?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沈芙嘉思索片刻,最终下了决定。
知所不豫,行且通焉!
一场海选赛都畏手畏脚,后续的比赛还打个什劲?首场比赛,她的队伍需要大捷,需要信心。这一个月的训练结果到底何、她们到底和别的学校有多大的不,这些疑问与翻来覆去地猜测忧虑,不眼下实战一试——
沈芙嘉抬起左手,朝着火车站一挥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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