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中午,宓茶和沈芙嘉的房门才打开,这个时候,其他人已经在大厅集合了。
慕一颜、付芝忆等人在看见沈芙嘉完好无恙时,稍稍安下了心,可眉间有挥之不去的担忧。
闻校长扫了眼沈芙嘉,又看了眼她旁边的宓茶,问了一句,“身体还好么?”
沈芙嘉点了点头,“我没事。”
她抿着唇,仔细地窥探各人脸上的神情,飞速地揣度他们内心对自己的看法。
她们会害怕自己吗?
她们会觉得自己是个怪物么?
发生了这种不可控的虐杀未遂事件,她们是不是已经内部决定把自己踢出队伍了?
每一份猜测都令沈芙嘉唇『色』发白,她不放过众人脸上的半情绪,努力通过她们的表情猜出她们心中所想。
但奇异的是,沈芙嘉没有看到一丝厌恶或是恐惧。
有的只有担忧而已。
这样的表情让沈芙嘉大大地舒了口气。
幸好,没有抽出冰嗜,情况不至于太糟。
她又望向柳凌荫,医疗室内的事情她听宓茶说了,此时的目光不自觉地盯向了柳凌荫的右腹。
当知道柳凌荫所作为之后,沈芙嘉无疑是震撼的。
没有言语可以形容她心中的感觉,她为曾经对柳凌荫的诋毁而后悔万。
柳凌荫不是恋爱脑,她只是太过珍惜拥有的每一份感情,亲情、爱情、友情对她来说都一样弥足珍贵,她对在她身边每一个人都毫无保留地付出,并容不得外人的半质疑。
柳凌荫察觉到了沈芙嘉的目光,微微侧过了身,挡住了自己的右肋,“干嘛,恶心死了。”
如果是平时的沈芙嘉,她还会故意恶心柳凌荫,用甜腻腻的声音唤她凌荫,但此时的沈芙嘉没有这个心情。
她微微垂首,盯着脚前,低沉而发自肺腑道,“谢谢你……谢谢大家为我善后。”
众人面面相觑。
严煦摇头,“你没事就好。”
付芝忆走到沈芙嘉身边,一巴掌拍向了她的后背,“咱俩之间还提什么谢不谢的,多见外啊。”
慕一颜撇嘴,“说得好像你出了什么力似的。”她嫌弃完付芝忆后,却和付芝忆一样,走到了沈芙嘉身旁,“这又不是你的错,道歉干什么。”
秦臻颔首,她没有新的话要说,但支持人的想法。
她们将沈芙嘉围了起来,没有隔阂得像是从未有过隔阂一样。
沈芙嘉抬眸,她又一次打量着众人脸上的表情,确定她们不是在说场面话而已。
很长一段时间,她沉浸在自己被魔剑附体的怨恨当中,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不幸,但这段时间里,她慢慢发现了,其实她也没有那么不幸。
每一个被她漫不经心、满含算计地结交上的女孩,都换给了她不等价的心。
在这一点上,她比任何人都要幸运。
有人都到齐,闻校长和李老师交换了下眼神,最后由李老师开口道,“好了,既然都没事了,那就返校吧。
“省赛打完了,首都的开幕式在六月十六号,我们十四号上午出发,中间有十七天的时间,七天给你们休息,十天回来第四轮训练。”
闻校长的训练不止是在y省。
第一阶段的训练在森林,这一轮十考验综合素质,目的是快速筛选出有能力、高素质学生,让学生们迅速熟悉彼此的能力,并挑选出队长。
第二阶段在基地,培养基础技巧,初步打磨出一支完整的团队。
第三阶段是省赛,将第二阶段的学进行实战应用,提高队伍整体熟练度,同时在与各种类型的对手交锋过程中,一步发现己方的短板和不足。
第四阶段便是要修缮这些在省赛中暴『露』的不足。
其中,前两阶段老师们以教官的身份,对队员大力施压,锻炼学生的抗压能力,而从第三阶段开始,他们便又回归了老师的角『色』,以鼓励、加油为主,避免打压学生们的自信心。
这便是为什么从y省回来之后,闻校长和李老师都变得温和了许多,再也没有出现过训练时的疾声厉『色』。
七天的假期通知一来,付芝忆立刻举手欢呼,“耶——终于放假了!我要回宿舍睡到烂掉!”
“车吧。”闻校长一笑,“校车已经到了。”
人走出了大门,停在演练场前的,是熟悉的大巴.
大巴的旁边停一辆白『色』的商务车,在商务车的四周还有两辆黑『色』的小轿车。
闻校长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他站定之后,微微侧向了身后的宓茶。
宓茶低下头,歉意地朝大家一笑,“对不起大家,我嘉嘉要先离开了,一周后回来。”
“离开?”秦臻一愣,“你们要去哪儿?”
她目光瞟向了那三辆散发着严肃气息的汽车,不免担心了起来,难道沈芙嘉的异常被发现了,相关部门要来带走她么?
在昨天离开宓茶-沈芙嘉的房间后,她们去了严煦-付芝忆的房间,了解了事情经过。
严煦将冰嗜的事情大致和人讲了一下,并告诉她们,沈芙嘉四周有百里夫人的暗卫监督,一旦暴走,就会被当场遏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秦臻明白严煦为什么要强调这一点,事实,就算没有暗卫在,她们也不会畏惧沈芙嘉。
十天的信任训练,将近是过了命的交情,她们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就算沈芙嘉的暴走,她们也可以及时躲开。
她们不仅不畏惧,相反,对沈芙嘉十担心。
听完严煦的阐述之后,陆鸳沉『吟』了良久。
她想起了这学期的报道日,宓茶在纸给她写的问题——
「如何去除摩洛哈克之剑的邪气。」
此时,看那几辆不同寻常的汽车,陆鸳不动声『色』地望向了宓茶。
这大约就是前往百里谷的车了。
果不其然,当秦臻问出了这句话后,宓茶答道,“我嘉嘉回一趟家。”
她没有说出百里谷三个字,但显而易见,如此着急着回去,她们此行的目的地绝不会是宓茶h市的小房子。
“什么时候回来?”陆鸳问。
“我们尽量在训练前回来。”
陆鸳一点头,“行。”
她的目光复杂地在宓茶和沈芙嘉身上来回移转,有些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她开始后悔自己给了宓茶那两个字的答案,又庆幸自己给了宓茶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