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们是一个团队啊,是未来一年里最亲近不过的人……
宓茶垂眸,她的双手被沈芙嘉牵着,力道不大,却没有松开的意味。
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是宓茶此前没有遇到过的,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
当天晚上,柳凌荫进卧室之后就一直待在了床上,她将床帘紧闭,再也没有出来过。
宓茶虽然担心她的情况,但柳凌荫摆出了一副生人勿扰的态度,宓茶也不太敢在她火气正旺的时候打扰她。
她想着,或许过段时间大家相处久了,矛盾自然而然就会化解一些。现在还是不要触柳凌荫的霉头了。
……
半夜,宓茶睡眼朦胧,摸索着爬起来准备上个厕所。
刚出卧室,她倏地发现阳台上有个漆黑的人影,吓得宓茶差点尖叫了起来。
这还没完,紧接着凌晨的房间里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呜咽,这呜咽极其压抑,像是一缕青烟似的时有时无。
场景犹如冤魂哭泣。
宓茶惊魂未定,她急忙去摸墙上的开关。
灯光一亮,那女鬼猛地回头
不是女鬼,是柳凌荫。
两人面面相觑,柳凌荫那张脸上的妆都还未卸,泪水将粉底眼线湿得一塌糊涂,整个人呈现出一股心力交瘁的状态。
在黑暗中,乍一看还真有些像鬼。
宓茶试探地往前走了两步,“凌荫……你怎么了……”
柳凌荫见有人来,马上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不关你的事。”说着就往卧室走去。
她褪下了那层亲昵的伪装,显得冷傲无情,有了常人眼中大小姐的模样。
“你……”宓茶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声问道,“你是和男朋友吵架了么。”
柳凌荫的脚步一顿,当即扭头盯向了宓茶。
“是不是沈芙嘉跟你说的!”她忽地几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宓茶的肩膀,歇斯底里地怒吼,“你们是不是在背后嘲笑我!嘲笑我天天被男人甩!”
“不不不,没有。”宓茶连连摇头,她的肩膀被柳凌荫抓得生疼,重剑士的力气大得不可思议,恐怕明天那里会生出不少乌青。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柳凌荫没有松手,她凑近了宓茶,那双猫眼睁得极大,大得仿佛要将宓茶全部装进眼里,那眼白部分发红,眼角又被眼线晕染,整张脸再无妩媚可言,全然一股罗刹恶鬼模样。
“我告诉你,沈芙嘉算什么东西,只要我愿意,我随时能让她全家都不好过。”
“你也别以为自己是个牧师,又扒住了沈芙嘉就很了不起。”
肩上的手指愈发收紧,宓茶愣愣的,就见柳凌荫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但却有泪水从她嘴角的弧度旁滑落,不留情面地削去了这冷笑中的戾气。两种情绪相冲,显得极为矛盾。
威胁的声音外强中干,包裹着一股颤抖沙哑的哭腔,她厉声喝道,“识相一点,否则期中考不用别组动手,我上场后先第一个杀了你,让你立即滚出一班。”
“看来你是忘记了高一时的教训了。”
忽地,微冷的女声从侧边插入。
两人扭头,就见沈芙嘉站在卧室门口。
她举着手机,朝着柳凌荫走来,“录音我录下来了。收拾好东西,准备明天去校长室办理转学手续吧。”
说罢,沈芙嘉扯开了柳凌荫的手,将宓茶护在身后,抬眸直视她。
“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迁怒没有自保能力的牧师。柳凌荫,难怪我从来都瞧不起你。”
高三1班……
no.48宓茶总分:605
她又往边上看了一栏:
高三2班no.1总分:604.5
退出了挤挤攘攘的公示区,宓茶抚着胸口舒了口气。
她原以为自己会在二班或者三班,没有想到竟然进了传说中的高三1。
虽然是一班的最后一名、虽然只比二班的第一名高了0.5分,但是只要进了一班,一切都将变得不同。
宓茶拉着箱子去新的宿舍报道。
校园卡上刻了她的个人信息,是饭卡也是宿舍的房卡。
锦大和锦大附中一脉相连,每年附中有40个直升进入锦大的名额。
这数额基本是一个班级的人数。
正是因为如此,踏入了高三1班一定程度上代表着踏入了锦大。这个班级在历代学生心中几乎成了锦大附中的圣殿神圣而令人向往。
但进入一班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在保送锦大的诱惑下,自中考起,锦大附中高三1班的名额竞争就已然开幕。
锦大附中是这座城市里分数线最高的高中,而一班则云集了锦大附中里成绩最拔尖的48名学生。
为了刺激学生的积极性,也为了保证进入锦大的学生足够优秀,锦大附中在高三采用了奖惩制度。
除了常见的奖学金机制以外,一班到八班的福利制度也有所差异。
首先是宿舍。
宓茶来到了女生宿舍区,她站在楼下,仰头望着自己未来居住的地方。
这栋新建的e栋宿舍专供高三前两个班的女学生,和旁边的d栋相比,简直不是同一个画风。
锦大是百年名校,锦大附中也有六十年的历史,是一座老牌高中。
老学校的宿舍楼大多陈旧朴素,旁边的d栋不知道刷过多少次的粉,粉皮翘开了之后,扑簌簌地往下掉白灰。
拦着窗户的铁栏杆生锈了大半,窗台下方,常年被湿衣服滴水的墙壁呈现出一片黯淡的水色。
在这样的对比之下,e栋仿佛来自卢浮宫的一角,有着大理岩的圆拱形大门、西班牙深咖网的地板。
站在门口,宓茶甚至瞥见了大厅内露出一角的咖啡吧台。
普通的宿舍一栋6层,可容纳百名学生;而整个e栋的9层里,却仅仅容纳了两个班级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