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花百音猛地从椅子上起身,她看着玻璃另一头的女人,眼圈一红,焦急道,“你怎么样?”
姬凌玉戴着沉重的能力封锁拷,穿着棕褐色的囚服,这一颜色代表她是三级以上的高级能力者,需要严加看管。
这个一度被称为禹国能力界太阳的天之骄子,现在却成为了最底层的囚犯,再也回不去她曾拥有的苍穹。
她坐在玻璃的另一头,面色平静,看见花百音后只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花百音更咽道,“他们说你私放在押人员,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军事法庭已经给出判决,我供认不讳。”姬凌玉静静地望着她,“回去吧,你还有工作。”
“不——”花百音贴着玻璃,簌簌落泪,“一定是他们弄错了!一定是他们弄错了!我这就去帮你请律师团申诉!”
“没有弄错。”对面的姬凌玉依旧平静,她坦言道,“我确实是故意放他们离开的,我也不会提起任何申诉。”
“这可是整整五年啊!背负了这样的案底,你再也进不了任何机关单位、没有任何政治前途可言了!”
看着激动不已的花百音,姬凌玉叹道,“谢谢你的好意。但做错了事就应该承受相应的处罚,这是规定,我不准备逃避。”
她无甚可说的,起身准备离开接见室。
“是因为百里觅茶么……”
一声低沉微弱的声音将姬凌玉拉住,她侧身,余光扫向了花百音。
上一刻还趴在玻璃上的女人此时低垂着头,两侧的碎发挡住光线,鲛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花百音。”姬凌玉站定,开口道,“这些年你和你的家族为亲卫队、为禹国作出了不少贡献,我对你和你的家族十分感谢,但也仅限于此。”
那双金色的眼眸凝望着墙角的摄像头,道,“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花百音一怔,猛地抬头,那抹高挑俊雅的身影已消失在了门后。
宗族改革已成大势,姬凌玉很清楚,早晚有一天,花家也会落得如今几大强宗的下场。
如果还想继续维持宗族的形式,那么离开禹国,是最稳妥的选择。
“不……”花百音咬着唇,双手紧握成拳。
这绝不是最后一次……
五年也好,十年也罢,不管多少年,她都会在外面等着、等着和她再见……
百里觅茶,这个让凌玉前途尽毁的祸害,她绝不会放过!
高级能力者的监狱外有人等候着花百音,当她从里面出来后,两人便迎了上去。
“花队,您的脸色不太好。”璃月一眼看出了花百音脸上的阴霾,小心地安慰道。
花百音摇头,表示没事。
三人走出了大门,坐入来时的防护车。车上,花百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了句,“袁家主的病如何了?”
提及这件事,璃星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低落,“母亲中了那个妖魁的焚心咒,须得王级以上的牧师才能痊愈。”
每到凌晨三点——母亲中咒的时间,她的心脏便会如烈火焚烧一般,疼痛难忍。
“秦浩文不来?”花百音问。
璃月撇了撇嘴,“秦浩文忙着替百里族发声呢。”
身为牧师协会会长,他站在了牧师的利益上,自然不会帮助攻打百里的袁氏。
璃月默不作声,她的眸中亦有担忧,但这担忧并不仅仅是为了袁禹默,更也是为了整个家族。
和百里族一战,家族受到了重创,母亲也落了病根,而从回来到现在,总统对袁氏没有半句慰问,家族子弟却不断从各界岗位上被撤下来……
这一切的走向都让璃月心中充满了不安。
“照这么说,袁家主是无法治愈了?”花百音问。
璃星刚闷闷地点头,璃月便道,“只要母亲再晋升一阶,焚心咒便能去除了。”
花百音扫了眼抢先开口的璃月,若有所思地抚唇笑道,“那就好。明天休假,我去探望一下令堂。这点东西就先托你们带回去,算是慰问。”
璃月手中多出了个小保险箱。
她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朵晒干了的七星莲!
“这……太贵重了。”
“袁氏为禹国鞠躬尽瘁,这点补偿不算什么。”花百音靠在椅背上,目光已经方向了远处,“袁家快到了,你们准备下车吧,明天一早我来打扰。”
璃月将箱子合上,低头致意,“那就多谢花队了。”
防护车在袁家山脚下停下,璃月璃星两姐妹从车上下来。
上山的途中,璃星不禁好奇地问道,“母亲只要再升一阶,诅咒就能破了吗?”她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璃月看向她,“以后少在外面讲家族里的事。”
“为什么?”璃星不解,“花队又不是外人。”她们同她诉诉苦,传到总统耳朵里,总统好歹能给袁家记个苦劳,说不定花百音还有什么门路能帮到她们呢。
看着妹妹无觉的双眸,璃月轻轻叹了口气,“除了你我、妈妈和母亲,其他人都是外人。”
“好嘛。”璃月不甚高兴地抱胸,不喜欢璃月这种语气,“你永远把我当小孩。”好像她很笨似的。
璃月抬眸,望向山上加强了的守卫,心中叹息。
她倒希望妹妹能一直是个小孩,可惜,眼下这里容不得童真。
趁着还没到家,璃月扭头看向璃星,“我们之间早晚是要选出一个来继承家业的,到时候你我……”也会像是四年前屠杀其他兄弟那般,至死方休。
“我不和你打。”璃星想也不想地摇头,把两侧打卷的马尾甩成了波浪,“要是只能留下一个,你杀了我就是。”
她如此轻巧地说出了后半句话,璃月一怔,“为什么……”璃星的性格比她更加争强好胜,“你不嫉妒我么?”
从小到大,每一个母亲接触过的孩子,璃月都会万分嫉恨。而在她们姐妹之间,母亲明显更偏爱自己,可璃星却没有一句抱怨。
“嫉妒你?”那张娃娃脸上,一对宝石似的眼睛诧异地睁大了,接着化为了甜蜜的笑意。她挽上了璃月的手臂,纯粹又自然地说:“你是我的姐姐呀!”
她像是完全忘了,她们也是竞争的关系。
缠上来的身体和其他的女性没什么不同,一样的温热柔软,可没有普通女孩的香甜气息,有的只是淡淡的血味。
璃月垂眸,看着离家门越来越短的路,她体内狂战士的血液忽地冷却了两分。
她突发奇想:如果她们不是宗族子弟,那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当璃月的脚迈入袁家大门时,这想法立刻灰飞烟灭,丝毫不剩。她第一时间去了袁禹默的房间,这些天除了发病以外,袁禹默无时不刻在[冥思]。
璃月敲了两下门,没有带妹妹,门内很快响起了袁禹默的声音:“进来。”
推门进去,袁禹默果然在床上[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