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寝宫此时大门紧闭,尧庆丰被吓坏了,躲在床角瑟瑟发抖,红菱守着他,寸步不离。
殿门突然被人敲响,尧庆丰猛一哆嗦,往后退了两步,红菱拔出利剑,喝道,“谁”
门外传来焦急的女声,“丰君,是我”
红菱眸色微变,尧庆丰一听这个声音,立刻从床上下来,要去开门。
“陛下等等”红菱拉住了他,“沈芙嘉是钦荆正的义女,她是反贼啊陛下”
尧庆丰扯下她的手,“你不知道,她是我埋在首相那里的底牌”
“陛下不可”红菱不松手,“现在事态不明,不能相信任何人”
尧庆丰急着见沈芙嘉,一把将红菱推开,“那我第一个就不该相信你”
红菱一怔,一时忘了阻拦。
尧庆丰急忙将门打开,沈芙嘉钻了进来,她反手关门,关切地询问,“丰君,你还好吗”
“我还好。”尧庆丰扶着她的双肩,从头到脚地打量,“你呢,你好不好外面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沈芙嘉摇头,“钦荆正要篡权夺位,外面已控制不住了,丰君,你快逃吧”
红菱冷笑一声,“四周都是反贼,往哪里逃钦荆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身为义女,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既是陛下的内应,为什么不提前来报”
“红菱,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沈芙嘉焦急万分,压低了声音对尧庆丰道,“丰君,我知道一条守卫薄弱的通道,你若是信我,马上从那里离开再晚就来不及了”
“陛下,不能相信她的鬼话”红菱拔出了宝剑,直指沈芙嘉,“应该立刻将她绑了,当做人质,逼钦荆正回去。”
尧庆丰皱眉,“胡闹钦荆正是什么人,他大庭广众之下就敢打芙嘉,怎么可能为了她放弃计划。”
他面向沈芙嘉,低声道,“芙嘉,我信你。你说,我该走哪条路”
沈芙嘉释然一笑,“丰君,有你这句话,芙嘉万死也值得了。”
她转过身,将门打开一条缝,“丰君,系好龙袍,我带你杀出去。”
尧庆丰眼眶一热,心中又酸又涨。他一点头,应了声“好”。
沈芙嘉将门推开,一手握着若霜,一手拉着尧庆丰,往外冲去。红菱阻拦不成,一咬牙,只得跟在了后面,从后护着皇帝。
出了寝殿,外面喊杀四起,尘土迸裂。
尧庆丰跌跌撞撞地跑着,沈芙嘉带他绕出宫门。
他们一路避着人,贴着宫墙,找到了一处没有守卫也没有摄像头的死角。
眼看距离南宫门只剩下一步,宫门口却堵着几十名士兵。
“只能硬闯了。”沈芙嘉靠着宫墙,将身上的军装脱下,露出里面的衬衫,方便动作,可本该雪白的衬衫上竟一片刺目的血红。
她从储物器里拿出了一卷绷带,撸起左袖,左小臂上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尧庆丰一惊,问“这是什么时候伤的”
沈芙嘉一边给自己绕绷带一边笑道,“丰君别担心,不妨事的,今天我一定会带你冲出去。”
红菱鄙夷地嗤了一声,“沈大人是没有治愈剂还是怎么着非得在陛下面前缠绷带”
沈芙嘉歉意道,“抱歉,治愈剂在我闯进宫时就喝完了。”
尧庆丰又是心疼又是感动,“守门的人太多了,你这样的身体是打不过他们的”
沈芙嘉已将伤口处理完毕,她拿起剑,横在胸前,冲着尧庆丰柔柔一笑。
“丰君”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深深凝望着他,像是要把他看进骨子里似的,没有再说第三个字,唯有一双美眸含着薄薄一层泪。
她的衬衫上到处都是大朵的血迹,叫人触目惊心。
在飞灰的战火中,沈芙嘉眨去眼中的泪意,倏地莞尔,给尧庆丰留下一张完美的笑靥,随后毅然转身,朝守卫们而去。
“等等”尧庆丰猛地拽住了她。
在沈芙嘉不解的目光中,他脱下身上的龙袍,匆忙给沈芙嘉披上。
“这是尧氏的至宝,能抵御王级的攻击,你好好的,我们一起离开。”
“陛下”红菱睁眸疾呼,“你怎么能把龙袍给她穿上”
沈芙嘉亦震惊道,“丰君,我不能要”
尧庆丰按住她的手,正色道,“你穿着,你更需要它”
“丰君”沈芙嘉微微发颤,她低头抚上身上的龙袍,食指描摹着精致无比的龙身。
“你说得对”她低垂着头,道,“我更需要它。”
说罢,沈芙嘉突然抬头,桃花眼中哪还有半分柔情,手中的若霜蓦地抬起,剑光一抽,划破了尧庆丰的脖颈。
鲜血喷出了三丈之高,尧庆丰愣怔地望着她。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喉咙却被沈芙嘉的剑割破,只能发出“赫赫”的抽气声。
他后退了两步,没有挺过十秒,便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迅速,红菱呆滞着,待尧庆丰倒地,她才终于回神。
“陛下”她猛地跪下,将尧庆丰还温热的尸体抱起,一边抬头望向了沈芙嘉。
“沈芙嘉”女人眼中怒火滔天,那双眼中布满了血丝,“陛下待你不薄,你为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沈芙嘉握剑的右手一拧,白色的风雪在她身边萦绕。
数道冰锥瞬发,红菱猛地侧身,躲过了致命处的攻击。
看着执剑而立的沈芙嘉,她呐喊一声,恨意和痛苦江海一般,逼得她两颊通红。
红菱提着剑,不管不顾地朝沈芙嘉冲去。
沈芙嘉不闪不躲,剑尖刺中了她的左胸,然而下一瞬,粼粼金光自沈芙嘉身上荡开,将红菱狠狠打飞出去。
她被霸道的能力弹飞,后背撞上了宫墙,发出一声骨裂,七窍流血,五体投地地扑在地上,无法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