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的这番讲话令尧国半个月内激增三万新军,聪明的宗族们顺势而为,帮助了推广。
非能力者参军少了,他们的子弟就得被抓去做苦力;
何况大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袁禹默人性泯灭、凶残至极,她要是打过来,准没有他们这些宗族的好果子吃。
禹国是一个无宗族的国家,如果尧国被禹国攻下,那他们的处境就十分不妙了。
基于这些考量,宗族们决定暂时还是支持百里政府为好。
在政府、宗族的齐力推动下,明明危在旦夕的尧国却生机勃勃,军民一心,还掀起了一股参军热潮。
闻天泽得知后,不由得感叹,“我真是没想到……她们竟出落得如此优秀了。”
他旁边的助理茫然不解,“她们?您指的是谁?”
“是我以前的几个学生,”闻天泽道,“不过,她们未必还认我这个老师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尧国能将困境逆转至此。
不管是谁,能把这件事办成的人都着实高明。
这样的逆转集合了全国之力,但最主要的功臣还是沈芙嘉。
沈芙嘉的功劳不必多说,作为一个外交部长,她的表现已经过于突出了。
借此机会,宓茶顺理成章地将沈芙嘉晋升为了副相。
有些人不明所以,有些人心知肚明——宋如玉更接近于前者,在女王宣布要提拔沈芙嘉时,他极力反对,屡次三番劝女王收回成命。
他这般“不知趣”的举动彻底惹恼了沈芙嘉。
沈芙嘉自认为对宋如玉已经足够耐心,因为宋如玉的反对,她远离了军政大权十六年,从一个国防部长变成了外交发言人,这笔账她忍了,可这个男人没有半点审时度势之明,竟还要处处和她唱反调!
沈芙嘉正打算出手教训教训宋如玉,却不想突然被宓茶叫到了办公室内。
“我准备去前线。”她一开口,便这般对着沈芙嘉道。
沈芙嘉一愣,宓茶微笑了起来,“嘉嘉,小慧的那出演讲很精彩,自从她讲话之后,王宫每天都能收到大量的邮件和电话,要求我上前线。”
小慧在演讲中提到了十六年前女王击败袁禹默的事,虽然主风向照着沈芙嘉的计划走了,但民众们也想了起来:他们的女王是一个狂战士的克星。
在民众们看来,政务有首相处理,其他的事物也有各部门管,比起那些微不足道的琐事,女王应该优先保障国家安全和国家主权,先把禹国击退才对。
“抱歉,”沈芙嘉扶额,“我这就去处理。”
“不。”宓茶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将袁禹默引来国内,目的是为了解决‘能力者和非能力者’、‘政府宗族和民众’之间的问题。现在这两个矛盾都已基本解决,那么袁禹默也没必要在我们的土地上烧杀掳掠了。”
“但这也不需要你来出手!”沈芙嘉语速稍疾,“我将袁禹默引来,是料定禹国不会给她太多支持。这场仗打了快三个月了,她的人手、物资都在持续损耗,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自己把自己耗死。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让老师和江族长这两名王级一起过去对抗,二对一,耗到侗省建设结束不成问题。”
“我知道。”宓茶点头,“我原本也没有打算上场。”
她对沈芙嘉道,“按照二爷爷的计划,我们和袁禹默耗着,等贸易转移得差不多了,就像禹国低头道歉。”
“可我看了那天小慧的直播,看了这些天民众们的反应,我觉得,这场仗我们不能认输。”
沈芙嘉一怔,“什么?”
宓茶徐徐道,“现在民众情绪高涨,我们的政府前所未有的充满公信力,这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珍贵财富。这场战争已经被民众们赋予了宝贵的情绪价值,如果政府认输,那我们的公信力将一落千丈。”
沈芙嘉不得不承认,宓茶说的没错。他们已被国民们高涨的情绪架了起来,颇有些骑虎难下。
“但……”
“没什么但是的。”宓茶笑道,“我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对付别人我不行,对付狂战士我还是有经验的。”
看着沈芙嘉担忧无比的眼神,宓茶道,“别担心,我不会和你分开的。”
沈芙嘉眨了眨眼,不明白宓茶什么意思。
宓茶搭上了沈芙嘉手背,“嘉嘉,我想让你去前线领兵。”
沈芙嘉呼吸一滞,几乎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
“这是个很好的立功机会,有了这笔战功,你就能坐稳副相的位置,另外……”宓茶顿了顿,随后开口,“我还想借此机会让你慢慢掌握兵权。”
后半句话令沈芙嘉大吃一惊,“兵权不是由国王总揽么?”
她当然乐意掌控兵权,但新尧国的体制里,首相只负责内政,即便她接手了郁思燕的位置,也无法干涉军部。难道宓茶要把她调去国防部么?
听她这么说,宓茶一哂,“不管如何,你手中的实权多一点总不是坏事。”
她握住了沈芙嘉的手,“你升为副相,不少人心中不痛快,正好借此机会去前线避避风头,也和凌荫她们交接一下相关军务。对了,你还没有和袁禹默交手过吧?”
沈芙嘉点点头,上一次袁禹默来的时候,她被柏芳彤、宋如玉困在了帝都接受调查,解禁后立刻去了宋国。这之后不久,禹国就退兵了,她根本没去战场。
“那正好。”宓茶弯眸,“我没有军事上的才能,得靠你想法子,你先去和袁禹默熟悉一下,等时机差不多了我再过来,到时候我听你调动。”
这话令沈芙嘉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一股难言的兴奋和陶醉顺着尾椎冲上她的脑海,令沈芙嘉心跳如鼓,双颊绯红。
连郁思燕都没有得到的兵权,茶茶就这样分给了她……可见她在茶茶心中的地位无人能比。
这么一想,沈芙嘉便腰腿发软、皮骨酥麻,她情不自禁地坐进了宓茶怀里,羞怯矜持了一句:“茶茶,你就这么相信我?”
宓茶搭上了沈芙嘉的腰,那双圆眸里展露出诚恳而真挚的感情。
“嘉嘉,伴侣是一体的。”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