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嘉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连她自己都没有料到,冰嗜的效果会这么好。
尧国舰队上的海军们傻傻地望着眼前的冰原,就是在东北应战禹国仁级冰系时,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尧国的海军尚能为眼前的冰原发呆,禹国可没有半点发愣的时间门。
“调第二空军大队过去!”指挥室的军官们在短暂的愣怔后,立即道,“通知沿海各省,守好防线,绝不能让他们登陆!”
“赶紧上报闻座,看看他老人家有什么办法!”
“先联系北面的两支舰队,让他们抓紧过来!”
在众军官们急着下达一道道命令时,花百音霍然起身,独自走出了会议室。
她回到房间门,摆脱了会议室焦灼的氛围,不想再听那些急于防守、毫不进取的命令。
她恨军官们的怯懦,却也明白,现在没有好的进攻计策,先做好防御工作是对的。
不管是花百音还是禹国,在评估分析尧国高级军官时,没有一个人把沈芙嘉往战力方面想,他们对沈芙嘉的评估重点在于谋略,谁能料到一个做了半辈子文职的女人,一出手就有如此实力?
花百音怨恨地收紧五指,沈芙嘉不过是个一级,却有这般能耐,若是王级那还了得?
当年那些她看都懒得看的人,一个个都变得难缠不好对付。
有什么办法……禹国现在还有什么办法……难道真就任由百里觅茶的军队践踏凌玉的国土么!
她此前打下来的楚国已被人夺走,若是连她的出身之地都沦陷,那她就是死也无脸面对凌玉……
愤怒之中,一股悲戚涌上了花百音的心头,她余光一扫,瞥见了一束金色的浅光。
转过头,她看见了挂在自己卧室墙上的金剑。
自姬凌玉死后,这把剑就被花百音随身携带,不论去哪都不离身。
望着墙上的金剑,花百音心中凄凉愈盛。
凌玉在时,她们禹国兵强马壮,国富民强,疆土几乎横跨整个东大陆南部,世界诸国有哪一个敢对他们无礼?纵使尧国握着她们的粮食市场,也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可现在……
若是凌玉还在,看着她们的国土被人掠夺成这副模样,不知是何感受;若是凌玉还在,她们堂堂大禹怎么会落得这步田地……
冥冥之中,似乎禹国的国运随着他们的光明女战神一块陨落飘散。没有姬凌玉的禹国,再不见从前战场上叱咤风云的模样。
花百音知道,这三年里闻天泽曾两度建议总统投降,如果海战败北的事情传到他耳中,前线又拿不出应对尧国的方案,那闻天泽必然又会去劝说总统。
不……她深深闭眸。
为了这场战争,他们已经失去了三分之二的土地,投入的人力物力不计其数,如果就此投降,不知道何时才能振作恢复。
她不能放弃,一定要想个办法,把沈芙嘉和严煦打回去!
花百音目光微转,视线又落在了墙上的那把金剑上。
她定定地望着那把金光闪闪的宝剑,眸中划过千思万绪。
尧国能取得如今的成绩,可以说,一半的功劳在沈芙嘉身上。
此人阴险狡诈,平时藏在后方,如今主动露面,岂不是个大好时机?
如果能把沈芙嘉杀了,尧国上下必然动荡……
花百音眸中的思绪转为坚决之色,她立即取出法杖,在房内打开了一张传送阵。
不论何种代价,她一定要杀了沈芙嘉,让百里觅茶也尝尝失去所爱的滋味!
猩红色的法光淹没了花百音,她留下字条后,孤身前往了冥界。
花百音离开时,闻天泽已然知道了海上的风波。
但和花百音所预料的不同,这一次,他并没有向姬方缙提投降之事。
事不过三,闻天泽很清楚,即便将禹国打空,他们的总统也不会有停战之意。
已经明确的事,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问询。
和花百音一样,闻天泽同样没有料到,令他海军受挫的不是王级水系严煦,不是仁级的陆鸳、付芝忆或柳凌荫中的任何一人,竟然会是沈芙嘉。
他还记得沈芙嘉幼时曾找到自己,低落地问他,和队友相比,自己没有任何特长该怎么办。
时至今日,和尧国一众虎将相比,沈芙嘉的战力依旧平平,她也极有自知之明地一直待在文职位子上,没有去争将军的名头。
谁也没有想到,沈芙嘉不鸣则已,一鸣就让禹国损失十数艘军舰和一座光禹号。
因为沈芙嘉这一变数,闻天泽手中的新兵训练计划不得不搁置,先去思考如何抵御尧军。
他沉思一宿,第二天一早动了身。
“闻座!”秘书见他坐了一夜终于起身,忙问,“天还没亮,您要去哪里?”
闻天泽掸了掸军衣上的褶皱,道,“去见总统,然后,去舜国。”
……
沈芙嘉和严煦首战大捷。
她们将光禹号沉入海底后,绕过冰原,朝禹国东部领海进发,五天后又击败了从北面追来的另一支航母舰队,很快停在了c省东部的海域上,即将登陆。
这份捷报传到了王宫里,王宫的主人却不在宫内,正在舜国首都的总统府内做客。
“殿下,”舜总统在宓茶达到的第二天早上,将她请入了会议室,热情道,“昨晚睡得还好吗?”
宓茶捧着热茶,“好啊,到底是中原大国,先生家里的客房比我的寝殿还要舒适华美。”
舜总统哈哈一笑,“女王尚俭无人不知,不是我的客房太好,是您实在太节省了。”
“尧国是小国,百里政府是新成立的政府,哪哪儿都要开销。”宓茶抿唇笑道,“我也是能省就省了。”
舜总统摆手,“有您这样的元首,尧国繁荣也就是转眼间门事。”
两人闲聊半天,宓茶问,“怎么还不见商国代表?”
舜总理和旁边的秘书对视一眼,随后,秘书笑道,“殿下,这次先生只专门请了尧国,想和您聊一聊盟国的后续发展。舜尧两国把决策定了,再找商国也不迟。”
“哦?”宓茶眸光看向了舜总理。
舜总理抚了抚膝盖,缓缓开口,道,“殿下,当初舜尧结盟,是为了联手共击禹国。现在舜国已经不再出战……名义上和尧是盟国,可实际上早就退出了战争。”
他看了宓茶一眼,继而道,“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舜国和商国都停战已久,我们想,是否是时候该回归正常状态了?”
北约盟,该解散了。
百里月看向宓茶,宓茶半敛着眼睑,片刻,轻轻一笑,“先生,我听说,闻天泽在五天前来过这里,是么?”
舜总统一顿,没有说话。
宓茶再问,“既然现在北约还没有解散,那我们还是盟国。禹国来舜国说了些什么,还希望先生能如实告知。”
“咳…”舜总统顿了顿,脸上浮出些尴尬,“他希望贵国能就此收手,和禹国和解。都是些异想天开的话,没有说的必要。”
宓茶望着面前的舜国总统,眸色微深。
闻天泽和舜国说了些什么,慕一颜和秦臻早就调查清楚,来之前便告知了宓茶。
禹国豪气冲天,说愿意将整片南海海域赠送给舜国,希望北约就此解散,舜商两国不要再对尧国提供战时支持。
“原来如此,”宓茶颔首,“那确实是些不足为道的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