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书看的比较多，所以对文字比较敏感吧。”久天将关于第二阶段的介绍在护臂上显示了出来，“能明显看出来不论是第一阶段的介绍，还是护臂里其他的文字说明在语言逻辑和用词上都非常严谨，但是第二阶段不是。”

久天指着第二阶段介绍里的某句话，上面写着：

“利用一切可能的手段获取并融合秘力种子，为期7个地球日。”

“看出句话里的问题了吗？”久天问。

“没有。”文芸芸摇摇头。

“介绍上说：‘利用一切可能的手段获取并融合秘力种子’，这句话有两层意思，一是让我们努力地去获取秘力种子，二，她说‘一切手段’，那么就是在暗示获取秘力种子的方式不止一个。但我们能知道的获取秘力种子的方式却是唯一的——争夺。”久天说

“你的意思是，除了去抢秘力种子以外，其实还有其他获得的方式？”文芸芸皱眉，“但我觉得这样的解读有些牵强，有可能她只是想强调获取秘力种子的重要性呢？”

“好，那你再看这里。”久天重新调出了一份资料，那是关于秘力种子的解读。

“秘力种子的最大来源，便是秘力大师在即将陨落之时将自身的秘力凝结成为种子，只要后人获取并融合便能成为秘力使。”

“这一段又怎么了？”文芸芸问。

“如果说，秘力种子的最大来源是所谓秘力大师自己用秘力凝结成的……”久天眯起眼睛，“那么最开始的秘力大师们是怎么拥有秘力的呢？”

文芸芸瞬间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对啊，如果说只有拥有秘力种子才能成为秘力使，而秘力种子又只有秘力大师才能凝结的话，那么第一个拥有秘力的人是哪里来的呢？”女孩又呆了。

“所以，获取秘力的方式不止一种。”文芸芸喃喃自语。

“看来还是孺子可教。”久天微微笑着。

“那你现在找到办法了吗？”女孩期待着问。

“有点眉目了，但是还没有具体的办法。”久天摇摇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女孩问。

“本来我是想着一路向上走，到了最后如果自己的想法行不通那就看机会抢一个。”久天说，“但你说秘力种子的爆发会逐渐枯竭，那这个办法就不太行得通了。所以接下来，我大概就会在这里尽可能的找到‘另一个办法’吧，你呢？”

“我本来也没什么想法。”女孩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我就想捞到一个适合自己的秘力种子，然后躲起来直到第二阶段结束。”

“那我们就一起吧。”久天点点头。

“好！”女孩笑了。

接下来的时光，变得格外平静。

女孩开始试着融合好不容易得到的灰色秘力种子，一道道灰色气流环绕在文芸芸身边，久天看护她到了第四天之后，发现没什么问题才放下心来，开始准备自己的事情。

冥想，是精神力进化最重要的方式，但却不是唯一的方式。在之前经历了争夺灰色秘力种子之后，久天的精神力在短时间内进步了4%左右，由此可以推断出情绪的起伏对于精神力进化有很大影响。

而在三天的思索中久天也对不依靠外界获取秘力种子的方式有了初步的想法，虽然还不能最终确认，但是却让他对自己的信念坚定了一些。

长出一口气，久天就这么进入到了最深层的冥想状态，数天思考的灵光在此刻疯狂碰撞。

而在月球的阴影中，王座之上的人再度睁开双眸。

“莫娜，第二阶段过半了吧？情况怎么样？”

梦幻的虚影出现在王座前方，精致的女孩微微躬身。

“目前所有的传承塔里投放的秘力种子数量已经超过5000万了，其中有45687896份被成功融合，剩下的则是持有者在融合过程中出现意外导致种子毁坏，还有极少一部分尚未被发现。”

“这样啊……有4500万左右的人融合了……那些进化程度超越100%的小天才们呢？”落摩挲着指尖。

“第一阶段结束后，进化程度达到或超越100%的受体有27123人，其中七星传承者1位，六星传承者28位，五星传承者520位。”

如果文芸芸在这里听到这个数据一定会很骄傲，因为这个数据和她计算出来的数字已经十分接近了。而落则没有出声，静静地等待着安娜继续说下去。

安娜也知道落问的并不只是这些表面数据，于是接着说道：“27123人里面，有511位因为各种原因被淘汰，剩下的人中，已经有509人融合了秘力种子。”

落听到这里眉头一挑。

“除了已经融合秘力种子的人以外，已经有一人成功进行了自体觉醒，2893人正在自体觉醒，剩下23209人则尚未意识到自体觉醒。”

“2893人正在觉醒，只有1个人成功觉醒。”落轻轻笑着，“哼，一颗85亿人口的文明星球，最后却只有不到3000可以用的人，27000多有天赋的人，却有24000多蠢货。”

“这个比例已经很高了，别忘了我们上一颗星球自体觉醒的受体只有十位数呢。”莫娜走上前去，用她虚幻的手轻轻搭在落的肩头，似是在安慰他。

“不够，远远不够。”落摇摇头，“想要对抗深渊，这种数量的天才有什么用？再来一亿个也不够。”

他的眼睛里冷冽的光芒乍现：“我要的不是一亿个天才，我要的是一个最强的天才。在深渊面前，人数只是摆设，只会平白成为深渊的食粮。我在这么多文明里大浪淘沙、有教无类，就是为了找到那个有可能出现的‘一’。”

“会找到的，落。”带着虚影的光影“触摸”着落攥紧拳头的手。

“你看看现在这样像是会找到的样子吗？”落嗤笑，“连这么明显的陷阱都看不明白。对于正常的进化受体而言，秘力种子确实是他们成为秘力使最好的机会。但对于进化程度超越100%的天才来说，融合别人的秘力种子只会平白断送自己的未来。”

“如果融合的是与自身契合的种子还好说，假如融合了与自身天赋相斥的种子，更是连进步都难。”落眼中有着冷光，“即便是契合的，最后的成就也很难比那些创造种子的人更高。”

“还是你对他们的要求太高了，落。”安娜轻轻说，“即便是在摩罗沙，也会清楚的告知公民秘力种子的利弊，只有那些无望突破的人才会选择融合种子，但是对于这些外族你一直都没有明说，很容易让他们误解的。”

“误解？”落冷笑，“那也是他们不够仔细，我在规则的解释里已经留有余地了，如果这样也不能分辨那他们也只能怪自己没注意。如果不是顶尖心性、顶尖天赋、顶尖智慧，又怎么配得上摩罗沙的传承？”

“好啦，别生气了，宇宙很大，说不定下一个受体就是你要找的人呢？”安娜依偎在落怀里。

落试着触碰安娜的身体，手指却从光影中穿了过去，即便知道会是这种结局他依旧难掩失落的叹了口气。

“但愿吧，时间已经不多了，且看，且看吧。”

哀叹回荡在漆黑寂静的圣殿里，幽幽如黄昏中濒死虫蟊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