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梦尘,风水冰三灵根,资质中等,入凌天宗外门。
……
遗梦尘抬起破旧地百纳鞋底,一步之遥,她即将一步登天,她难掩心中的激动,仿佛如做梦一般。
遗梦尘狠拉了一把自己的脸皮,清晰地痛楚让她的神经为之振奋,眼睛流露出别样的芒彩,这不是做梦!
她通过了考核,以后再也不用与野狗抢食,受四季寒暑更迭之苦,是啊,想到这里,她眼睛扑朔,酸楚横流。
“哪里来的乡巴佬,哭哭啼啼的,也是,能和我们坐在一起,该不会是喜极而泣吧。”一个阴阳怪气地声音自耳畔响起。
遗梦尘闻声望去,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小姑娘,衣着华贵,前呼后拥,风光无限,与之相比,自己当如遗落在地上的尘土一般,无人关心,卑如蝼蚁。
她扬起童真的脸蛋,皓腕自袖口探出,兰花指微微翘着,故意站了一个位置,把遗梦尘当成了背景板,以衬托出自己的雍容华贵。
遗梦尘探出乌黑的爪子,一黑一白的两人,当如丑小鸭与白天鹅一般黑白分明,她下意识地遁向一边。
那人却不肯轻易放过她,看到她居然还想溜走,唯恐天下不乱道:“这种乡巴佬想必是羞得无地自容了吧,人要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正视差距才能更好的进步啊!”
遗梦尘双手紧握,因为大力,指甲嵌入掌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虽然饱受人世间的冷暖寒暑,却不敌这伤人恶语,当真让人寒到骨髓里。
即使通过考核,人世间的压迫,和之前也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变本加厉,俗世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不会和一个乞儿一般见识。
其他半大小子,皆是眼观鼻,鼻观心。虽有不忿者,初来乍到,亦是心下鸣不平,拂袖远去,再者说来,一个衣容华贵,一看便出身不凡,一个形容落魄,衣衫褴褛,谁会为这样的人仗义执言,而开罪他人,人都是自私的。
锦衣华服,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道:“乡巴佬,准你走了,别搁这倒我胃口。”
听舟外议论纷纷,郝仁通听到这句话,眉头微皱,扫了一眼遗梦尘这边,又扫了一眼华服小姐,心下已然有了是非。
蓬头垢面,茫然无措,衣衫不整,形容落魄,不知如何是好。
锦衣华服,颐指气使,居高临下,不可一世,典型的世家子弟。
郝仁通也是自俗世凡人过来的,对于穷苦百姓自带几分同情与悲悯,这个地界离老家不远,对本地的人自带几分乡谊,说实话,他有点看不下去了。
“何人在此喧哗?”郝仁通朗声道。
让人扰了她的雅兴,上官雅怒叱,眼梢一翘,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大胆,你可知我的身份?”
郝仁通面带微笑,不咸不淡道:“万事皆有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此次念你初入宗门,不知不罪,暂不予追究,但作为同门,也给你一个忠告,凌天宗戒律森严,还请入宗后万事小心,莫要自误。”
上官雅还在说话,她身旁的锦衣公子一把劝住,急作揖道:“是我等不懂规矩,多谢师兄提点,险些酿成大错,我代雅儿陪个不是。”
华服小姑娘气不打一处来,却被锦衣公子一个眼神制止。
华服小姑娘不由得身形一滞,在凌天宗,等级分明,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的地位可谓判若云泥,再口出狂言,无异于自讨苦吃,以下犯上,自己无论怎么说都是大不敬之罪。
自己对其他人呼来喝去,不可一世,也是看人下菜。上官雅虽然骄纵蛮横,但她并不傻。
骤然吃瘪,上官雅冷冷的一记眼刀划过,直奔遗梦尘,而后转身阔步而去。她身边的锦衣公子则是恭谨有礼的向周围众人作揖赔笑,也包括遗梦尘,而后步上官雅后尘。
“这位师兄!还请留步。”眼底激动万分,遗梦尘更咽道,“多谢师兄仗义执言,大恩大德,梦尘,无以为报。”
“师妹言重,不过职责所在罢了。”微眯双眼,郝仁通语气颇为平淡,而后转身而去。
“敢问师兄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遗梦尘。”遗梦尘追问到,“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一个地方出来了,照拂晚辈,自是应当,不过内外有别,只怕日后照拂仅限于此,还望师妹屈身守份,在此也同样给你一个忠告,凌天宗戒律森严,还请入宗后万事小心,莫要自误。”
“都说宗门戒律森严,内门外门有何分别?”遗梦尘有些好奇地开始发问。
“进入内门主要有两种途径,一个是资质无双,宗门惜才似渴,直选内门,我是双灵根的就在此列。另一个是修炼极快,从外门修炼到筑基期,也能进入内门。但外门弟子大多资质不佳,三灵根的弟子除非十分努力的修行,要想进入内门谈何容易啊?修炼很慢,一般进不了内门。”
竖起耳朵,遗梦尘一字一句将郝仁通师兄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这么说来,应该灵根越少的就越厉害,修炼也就越快,自己是风水冰三灵根,冰属性算是比较稀有的属性了,在宗门里虽然不算很好,但绝不算差。
“简而言之,凌天宗强者为尊,不管是外门还是内门,我们的目标都是修炼,长生。”
郝仁通停下了脚步,转头道:“新入门弟子有三年的考核期,这也算对你们的保护,趁这三年学好本事,凌天宗戒律森严,倘若不认真修炼,甚至会被宗门扫地出门,仙门可不白养废物。师妹,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希望我们下次见面你就改口叫我师叔了。”
凌天宗,实力为尊,要叫师叔的话,也就是郝仁通筑基了。
遗梦尘怀着崇敬的目光望着这个大哥哥一样的师兄步入云舟船舱,他是内门弟子,手下各项事宜有待处理,不好一直逗留盘桓。内门,外门,舟内,舟外,虽有一线之隔,却是天差地别。
陡生事端,精神一直高度紧绷,她感到腹内饥渴难忍,遗梦尘从破布包内缓缓取出一块饼子,咬着如石头一般坚硬的饼子,遗梦尘眼角一片濡湿。
自幼孤苦,流落江湖,爹不疼,娘不爱的存在。靠邻里施舍度日,方有今日。
遗梦尘咽下饼子,喝了一口凉水,有些劫后余生,媳妇熬成婆的悸动。
虽然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外门弟子,但是她一定会好好修炼,早日成为郝仁通师兄那样的修士,进入凌天宗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