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极北,天寒地冻,古来罕有人迹!其恐怖低温,便是一些低阶修士、妖兽,都要被活生生冻毙。
而就在这片荒原最北端,世间极寒所在,近乎天地尽头处,伫立着一座巨大雪山。其山势巍峨陡峭,直入雪云之上,不见峰顶风光,自有几分慑人威势从中释放,令人睹之而生畏。
这,就是大雪山,龙兴福地传说中的不可知之地!
山巅之上,是亘古不化的永冻冰层,暴露的阳光之下,闪耀着金属般璀璨光芒。
一片绵延的殿宇、亭台,便坐落在雪山之间,众多身穿白袍,似与冰雪融为一体的身影,在其中走动着。
突然,一声巨响自雪山之巅爆发,似天神之怒,顿生出恐怖一幕——
便听“咔嚓”“咔嚓”连响,那亘古以来便存在的永冻冰层,此刻崩碎、炸裂。
地动山摇,巨大的碎冰如天崩,“轰隆隆”席卷而来,好在碰撞关头一层光幕浮现,将山巅众多建筑笼罩在内。
无数白袍人抬头,露出一张张震惊面庞,眼睁睁看着奔流的冰层碎片,携万钧之势砸向下方,整座极寒雪原都在颤抖。
这是……天怒!
呼啦啦——
所有白袍人皆跪伏于地,拜向雪山之巅。
叮铃铃——
风吹过,带来清脆铃声,跪伏的白袍人们,闭上双眼根本不敢去看,这铃声的源头。
因为哪怕只是余光扫过,都是对教宗大人的亵渎!
这一刻众人心头,亦充斥着震撼。
教宗大人都亲身现身……出大事了!
铃铛约成人指节大小,通体呈现紫色,被一根黑色的细绳,系在女人的脚腕出。
她赤着双足,行走在冰雪之上,一袭纯白长袍,将其身躯包裹在内。当风吹动时,便勾勒出或纤细,或圆润,又或挺拔的某些曲线。可当你望向她时,便会下意识忽略,这些令人心炙的东西,心神之间只余圣洁、冷冽……及威严!
因为,她便是大雪山教宗,是普天之下唯一能够,直面天的女人,也是龙兴福地中,毋庸置疑的最强者!
教宗赤足踏雪,入雪山之巅,停留片刻后走出,淡漠眼眸横扫,“传令,开启天启大阵。”
清冷无波的声音,传遍大雪山,无数白袍人身体一颤,“是,我等遵教宗之命!”
天启……这是一座每个大雪山修士都知晓,却从来不认为,它会被开启的大阵。
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人想到了苍山县,毕竟龙兴福地天下震荡,还有圣使殒落于此,消息根本难以遮掩。可纵然那群界外者,再如何强大,又岂能违逆上天?!
唯有一些大雪山金丹以上者,此刻俯首在地,其眼眸深处却瞳孔收缩,涌现无尽震惊、骇然。
莫非,那传闻竟是真的?
天有二日,将逐其一!
轰隆隆——
巨响自荒原极北处爆发,这片浩瀚无垠,堪比数国之地的冻土,此刻剧烈震荡起来。
一座座雪山在震荡中倒下,大地撕裂开无数恐怖缝隙,纵横交错如巨兽大口欲要吞天!
那伫立于天地之极,亘古长存的大雪山,就在这浩劫景象中拔地而起,缓缓升入九天。
常言道:山不过来,我便过去。
可今日,大雪山驾驭天启,直冲九霄。
山,来了!
……
一连数日,平安无事。
苍山县中紧张气氛稍缓,但众人望向闭门不开的仁济堂时,眼神仍有几分复杂。
当然复杂归复杂,该走的还是毫不犹豫,但凡有能力离开的,都已开始了搬离。
苍山县,已非宜居之地!
这点成了县中各大户的共识。
“王先生,您真要留下来?!”一名平日相熟的员外,皱着眉头,下意识压低声音,“我可听说,是许大夫与界外者勾结,开罪于天将受天罚,届时整个苍山县都要被牵连。”
王生摇头,“纵真有天罚,也不当牵连无辜,否则岂非是天道无道?!”他抬头,望了一眼城楼方向,“况且,王某觉得苍山县,未必就会应劫。”
“唉……王先生,在下就不多劝了,希望将来还有再见之日!”拱了拱手,这员外登上马车,一队车马匆匆离去。
望着队伍远去方向,王生转身道:“家中不愿留下的,发放半年月钱,放他们走。”
“是。”管家犹豫一下,道:“老爷,姑爷、小姐带着双生子,如今还住在老宅,您看是不是让他们暂时离开?”
王生点头,“你亲自去通知。”等管家离开,他吩咐道:“来人,在城楼下摆上案桌。”
他要继续为剑仙作画。
在王生心底一直存在着,一个强烈的直觉——此番大凶险,亦或是大机缘,若能把握住,,王家便可一步登天。
城楼上。
姜彤向下看了几眼,突然道:“罗冠,那个画画的又来了。”
罗冠睁开眼,眼神略微停驻,旋即收回,“这位王先生,倒也是个妙人……这一关若能闯过去,或有一场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