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如獠牙大口疯狂噬咬着花鸣祈的心神,让他面似白纸汗如雨下,明知自己绝无胜算,却依旧在死命坚持,他答应过母亲会挣来生机,更不愿意让义父失望。
“哪怕死,我也要死在这玉阶上……”心头发狠,额头破开长袍染血的少年咬牙向前,很快就两耳轰鸣眼前阵阵发黑,只能看着身前三人越走越远将他远远抛在后面。
口鼻开始溢血,接着是眼睛与耳朵,花鸣祈拼命瞪大眼睛,却已看不到任何东西,身体在玉阶上摇摇欲坠,摸索着又踏上更高一层玉阶,但在落步狂暴力量狠狠落下,他整个人被砸飞出去。
“哇!”
喷出一口黑血,花鸣祈闭上眼,“娘,对不起,是儿子没用……义父,我让您失望了……”
嘭!
他重重落地。
大殿一片安静,四方眼神汇聚,略微停滞后望向罗冠,冰冷漠然之中透出几分讥诮。
不惜大杀四方,硬将这小子送入妖皇殿来,结果又如何?终是那扶不起的烂泥!
朶栱老脸冰冷如木雕石塑,没有半点清晰变化,只冷冷扫来一眼,挥手,“拉下去……啊!”
嗡——
剑鸣响起,朶栱一声惨叫,便似一块破布倒飞出去,撞上妖皇殿中一根白玉立柱,翻滚着落在地上,鲜血不要命的狂喷出来。他一脸惊恐、愤怒,疯狂咆哮,“罗冠,你竟敢对老夫动手?你找死!”
大殿陡然死寂,谁都没想到罗冠竟敢悍然出
手,这是什么操作?一众妖族大佬此时也有些失神。
罗冠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走到花鸣祈身边,他满身血渍面色惨白,颤声道:“义……义父……”
涂枝冲过来一下扑在地上,将他抱在怀里,“我儿!你没事吧……呜呜……这可怎么办……”
她望向罗冠,却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花鸣祈拽住,他挤出笑容,“是儿子没用,您就别让义父为难了……封山规矩皆是娘娘规定的……谁……都不能违背的……”
这是劝说,也是提醒,他望向罗冠的眼神流露愧疚与亲近。
涂枝脸色一白,抱着他低头痛哭。
罗冠看着眼前母子,眉头微微皱起,便在此时突然听到一声欢呼,“哈哈哈,我赢了,是我赢了!”
“妖皇大位是我的!”
却是那修为最高的一名妖皇血脉,如今已爬过九十九层玉阶,望着近在咫尺的帝座,表情狂喜而炽热,脚下踉跄着就要坐上去。
嗡——
又一声剑鸣,在大殿中回响,那走到帝位前的妖皇血脉,表情突然僵在脸上,他拼命瞪大双眼,露出惊恐与绝望,双手拼命捂住脖子,却挡不住那喷涌而出的鲜血。
“嘭”的一声脑袋落地,无头尸体犹不甘心死去,又向前挣扎了两步轰然倒下。
“大胆!”
“放肆!”
大殿中怒喝四起,一道道身影上前,恐怖气机四下激荡,皆脸色铁青满目杀机。
一瞬间,便将罗冠团团围困在内。
朶栱爬了起来,气的又吐出几口鲜血,伸手颤抖着指住他,“无法无天,真是无法无天,请诸位动手镇杀此獠,一应后果老夫自会向娘娘交代!”
唰——
一瞬间,围杀罗冠众妖族强者,眼眸变得明亮。
罗冠的确恐怖,与祁靈一战震惊内廷,但并非没有手段杀他,之所以沉默、隐忍,最根本的原因便在于娘娘的意志。哪怕是反对她、不满其统治的妖族,在局势不曾落定前,也绝不愿冒犯她的威严。
可现在罗冠却亲手脱下了,他身上来自娘娘的庇护。
“动手!”
轰——
一瞬间,罗冠身影所在,便被恐怖妖力淹没。
但这并非杀招,真正的手段是一身穿黑袍,将全身遮掩在内的妖族修士。在众人出手瞬间,此人反而退后一步,随着“嗡”“嗡”低鸣响起,他身上黑袍似被侵蚀般快速腐烂、消失,露出下方狰狞模样。
便见这妖族修士,全身上下露出的每一寸皮肤表面,都篆刻着某种诡异妖纹,此时竟活了过来,吞食此人的血肉后,变成一只只背生双翅的黑色怪虫,而原地则只剩下了一具由半透明隔膜包裹着的“骸骨”,其内部脏腑及头顶大脑的蠕动清晰可见。
“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