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斥候转身上马,快速离去,身后的黑色令旗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从东土大唐而来,会是谁呢?”
秦远在校场门口不停踱步,心中颇为期待。
片刻后。
两骑匆匆而至,踏踏马蹄溅起屡屡烟尘。
前方的是方才的斥候,后方的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袍,腰系黑色长带的中年文士。
他圆润的唐人面孔上有一双细长剑眉,双眼不大却很有神,头带黑色矮冠,下巴坠着黑色山羊胡。
虽然看上去风尘仆仆,却又露出一股潇洒之意。
看来人不是和尚,秦远心中有些失望。
但等两人真气交感,他立刻警觉起来。
“真武!而且深不可测!”
秦远双眼微眯,心中揣测来人目的。
“前方可是秦远将军当面?”
他笑呵呵的翻身下马,向站在校场门口的秦远拱手致意。
“正是,阁下是?”
“在下大唐左拾遗,白居易。”
“嗯?!!!”
秦远双眼瞬间睁大,嘴巴微张,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再度审视了一番来人面孔后,不好意思的说道:“你能再说一遍吗?我刚刚没有听清…”
中年文士也不着恼,仍旧笑意盈盈。
“在下大唐左拾遗,白居易,奉皇命游历西域,自东土大唐到北庭城,前几日突闻秦远将军大名,故到此拜访。”
“远来是客,请随我进帐一叙。”
虽然心中有好多话要问,但秦远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当即带着他去到校场旁的营帐中。
两人分左右落座,尼玛为其斟上茶水,然后手握刀柄站到秦远身侧,面容严肃。
秦远强行压住那个问题,先问起大唐和北庭城现在的情况。
“大唐境况,赖陛下圣贤仁德,较往昔已经好了许多,至于北庭城…”
他微微摇头,手中的山羊胡也随之摆动。
“却是日益艰难…”
自打安西军退入北庭城后,粮草跟军饷再难自给,处处都要看回鹘脸色。
回鹘数次威逼利诱,想拿到安西军名册,再将其进一步打散同化,都被大都护郭昕所阻。
但这只不过是躲过了一时。
长久住在他人屋檐下,被人吞食是早晚的事。
郭昕一直在暗中寻找退路,但周围不是吐蕃就是回鹘,根本没有翻身的余地。
只能苦苦支撑,等待转机。
“唉…”
说到这里,白居易再度摇头。
“若是我大唐能恢复往日强盛,吐蕃回鹘又算得了什么!都不过跳梁小丑罢了!”
秦远眉头轻皱,沉声说道:“我就知道回鹘狼子野心,不会真心想帮助我们,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不知秦远将军,可有破局之策?”
白居易试探询问,双眼紧盯秦远,想看看其如今想法。
毕竟他脱离安西军已久,如今又列土封疆,难说心中是什么打算。
秦远听出弦外之意,当下表态。
“秦某虽不才,但也明白何为同袍兄弟,我安西唐人值此危局,正当戮力同心才是,岂有他想!这点白拾遗请放心!”
他义正辞严,表情严肃。
“我等兄弟在葛逻禄出生入死,为的就是给北庭同袍争一条活路!重塑我安西威名!”
“将军壮哉!白某以茶代酒,敬将军!”
白居易眼神敬佩,高举手中青瓷茶杯,遥遥敬上。
“白拾遗客气。”
秦远举杯示意,两人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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