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贼啊!快来捉贼!”周时初大喊一声,立刻飞身起床,她尖锐的声音在静寂的深夜成功惊醒了家里其他两个大人:钱婶和李叔。
当然,更吓到了那个贼——李继,李继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周时初发现,吓得也顾不上寻找钱了,只想抱头鼠窜,赶紧逃跑才是。
可惜他对上的是周时初,周时初想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就不可能让他逃了。
周时初长腿一跨,几步就追上了李继,伸手就把他抓住了,然后拿起自己的拖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头盖脸就开始揍李继。
别以为用拖鞋打人杀伤力不大,但——要知道,这个时代老百姓穿的拖鞋,可是木屐,鞋底用厚厚的木板做成的啊,打起人来可疼了。
李继被打得嗷嗷惨叫,连忙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是李继!”
可惜周时初根本当做没听到他的话,依旧下手又狠又快,还不忘找了一块破布塞进他的嘴,周时初没打够之前,他还是乖乖地“不说话”才好。
钱婶和李叔听见动静,慌里慌张地赶来了,钱婶吓得喊道:“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李叔带了一根扁担过来,冲进门看见一个高挑些的人影在打一个矮些的人影,因为他眼睛老花眼了,看得不太清楚,不知道哪个才是女主人,便急得问:“夫人,哪个是贼人?!”
“这个就是,被我捉住了,快帮忙揍他一顿,等打得他没力气了,天亮就送他见官!”周时初把李继往李叔面前一推,李叔认出她的声音,于是便毫不客气地揍起那个呜呜地哭都哭不出来的贼人了。
钱婶见是自家人占了上风,于是找到油灯,点亮了房间,想看看到底是哪里来的毛贼,居然偷到他们家里来了。
她本来还以为这个毛贼个子比较瘦小,才会轻易就被自家夫人捉住了,但等她定睛一看,便大惊失色,因为她终于认出来了这个毛贼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小主子李继。
她吓得大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是小少爷啊!夫人、李大哥快停手!”
周时初最后狠狠地揍了一下李继的屁股,才意犹未尽地停了手。
李叔听到钱婶的话,也吓了一跳,连忙停了手,把扁担扔到一旁,凑近去仔细把李继打量了一遍,才发现钱婶说得没错,这确实是李继,便疑惑地问道:“小少爷,怎么会是你?”
周时初也装作才发现是他的样子,拧眉质问道:“李继,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我房间做什么?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贼呢,偷偷摸摸就开了我的柜子,把我柜子里的东西扔得乱七八糟的……”
钱婶已经猜测出了结果,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李继,说:“小少爷,你真的大半夜跑来夫人房里偷东西?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李继这时候已经被打得七荤八素的了,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拆掉又安装好了一样,没有坏掉,但就是痛得让人怀疑人生。
他连站都站不稳了,躺在地上像条死狗,呼呼地大喘气,连抬手扯掉嘴里的破布都没力气了。
还是钱婶看到他被嘟着嘴,才帮他扯掉了破布。
“我记起来,李继白天的时候找我要一贯钱,一贯钱太多了,我就没给他,没想到他并没有死心,趁着晚上跑到我房里来偷了!”周时初装作恍然大悟地说道,直接把李继的动机点了出来。
钱婶顿时又气又心疼,更多的还是恨铁不成钢:“小少爷!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一贯钱那么多,你要来买什么?就算是老爷在家,也肯定不会给你的,你真是……唉!小小年纪就学会偷钱,以后可怎么办啊……”
周时初对钱婶道:“钱婶,我不知道这贼是李继,下手就重了点,得请个大夫回来给他看看,别真的伤了身体才好。”
“对对!得请个大夫看看!”钱婶附和道,然后想把李继抱回他的房里,但李继已经八岁多快九岁了,又因为吃得好身体强壮,就比一般孩子重得多,因此钱婶根本搬不动他,还险些把他扔了下来,造成第二次伤害。
周时初可不会帮忙去抱他,但不妨碍她表现一下自己的“好心”,于是她对李叔道:“李叔,你力气大一些,你把他抱回他房里去吧。”
“好。”李叔说着,果然把李继抱起来了,离开了周时初的房间。
周时初刚想跟上,忽然就听见周时晚弱弱的声音:“姐姐,你别离开,我害怕……”
原来她早醒了,也是,刚刚捉贼打贼的动静这么大,她不醒才怪。
“那你也起来吧,刚刚那个是李继,他想来咱们房里偷东西,被我捉住打了一顿,现在要请大夫来给他看伤,我不好不在场,你要怕,就起来跟着我。”周时初没有隐瞒,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周时晚直接说了。
周时晚被惊醒之后也没了睡意,又害怕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果真起来和周时初看热闹了。
李叔把李继搬回他房里之后,就连夜去找附近的大夫了。
一刻钟之后,大夫就来了,李继身上的伤说重也重,说轻也轻,说重,是因为浑身打得皮开肉绽,青肿紫淤,看着有些可怕;说轻,是因为这就是棍棒伤,上了药,好好养着,结疤就能好了,不会伤了身体根基。
周时初虽然想给李继一个深刻的教训,但也不会狠毒到想毁了他的身体,只是想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刻骨铭心的痛罢了,省得他越来越无法无天,变得更烂。
大夫给李继清理伤口,李继又痛得哀嚎了半天,等大夫给他上完药了,他还抽抽噎噎地哭着,但周时初可不会可怜他,自作自受罢了,做了坏事就要承担后果。
“我明天会把这事写信告诉李蔚,让他知道他儿子到底是个什么品性。”周时初面无表情地说道,原主母亲以前在大户人家做过丫鬟,所以会认字,原主跟她学过,写封简单的信还是可以的。
“这、这会不会太打扰老爷了?老爷事务繁忙,不如等他回来再说?”钱婶不太忍心地说道,她虽然才来了李家一年多,但她没有儿女,把李继当自己孙子疼,就忍不住开口为他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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