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素拖着沉重的脚步从公司里出来,被夜晚的凉风一吹,浑身打了个哆嗦,只觉得全身都冷透了,那冷意从脊背直钻入心底。
她的眼睛红肿发疼,脑袋也隐隐作痛,都是因为睡眠不足造成的,她这个星期以来平均一天下来睡了不足四个小时,每天上班的时候都精神不济,整个人跟游魂似的,走路都打飘。
她很害怕自己会猝死,特别是几年前她曾经因为疲劳过度而晕倒被送进了医院后,她就一直都有这个担心。
她当然想过辞掉这个工作,重新找一个轻松的、不用加班的闲职,但她不能,因为她还有房贷和车贷要还,每个月即使不吃不喝,也得攒下还房贷、车贷的钱,她敢辞掉这个加班时间长但薪水还不错的工作吗?她不敢。
人总是有侥幸心理的,虽然几年前那次进来医院让她很担忧、畏惧,但时间渐渐过去,她虽然一直很疲劳却再也没有晕倒过,这就让她更是觉得那次晕倒只是个意外,所以怀着侥幸的心理继续当社畜了。
她想要在大城市里有个自己的家,这有错吗?没有!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普通年轻女人,没有全家人拿出毕生积蓄帮她付首付,也没有天降馅饼让她中彩票,她只能依靠自己的能力,趁着年轻死命地加班,挣出买房钱来。
其实几年前那次疲劳过度晕倒后,她后怕之余曾想过要不要卖掉贷款买的房子,回老家过那种虽然不富裕却能平平稳稳的小日子。
可是她一想起自己老家早就没有人了,唯一的老房子都老得快要倒塌,回去还要重新修房子,又得去一笔钱,那她还不如不回呢,于是就这么着,继续在大城市里熬着,也不知道这精疲力尽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
李千素回到自己的房子,房子只是随便装修了一下,能住进来就行,因此很是简朴,只有最简单的家具电器,不过她很满足,毕竟是属于自己的,只要房贷不断,自己就不用担心在三更半夜被房东赶出家门。
她刚坐下倒了杯水,忽然同组的同事周丽文就发了微信来问她:“千素,咱们这个项目下周末之前就可以结束了,经理说结束之后咱们就可以好好地休几天假了,我家那边有个农家乐度假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放松一下啊?”
周丽文跟李千素是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偶尔放一次假两人都有空的话,她们会约在一起逛逛街,所以知道下周会有几天假后,周丽文就来询问李千素了。
李千素回复周丽文道:“我最近太累了,要是放假的话,恨不得睡上几天几夜,哪里还有精神去农家乐玩?”
周丽文很快回复道:“补觉是要补的,但玩也要玩好啊,如果真睡上几天,那肯定休完假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还不如去农家乐玩玩呢,你再考虑考虑吧,反正还有时间,下周再决定也不迟。”
李千素看到了她这话,便没有再回复,今晚加班太晚了,她很疲惫,喝了水之后飞快地洗漱好,便钻进了被窝里,瞬间就睡得昏天暗地了。
齐元久回到自己的世界的时候,果然发现自己依旧在战场上,烽火连天,周围到处是残缺的尸体、惨烈的嘶吼声以及浓烈的血腥味。
一阵迅风掠过,他飞快地一闪,便躲过了一把朝他挥来的长木仓,他迅速一转头,手中长刀顺手一挥,一颗人头便飞了出去,喷涌而出的血洒了他满身,那个偷袭他的人已经被他杀了。
他此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伤口虽然还隐隐作痛,却一点儿都不妨碍自己的行动了,他的身体也没有刚受伤时那么沉重。
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摸到的却是完好无损的铠甲,他低头一看,是曲时初给他修补过的,他怔了怔,再一动,便发现自己身上还挂着好几个大大的包袱。
他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连忙把包袱拿下来放在马背上绑好,这可是救命的东西!
没想到他真的把这几个大包裹的东西带回来了,齐元久心中激动又震惊,而对曲时初,心中更多的却是感激,原来她没骗自己。
有了不少良药,自己身上的伤也处理好了,齐元久只觉得身上有了无限的精力,没有再耽搁,立马奋勇杀起敌来。
这场战事一直持续到四个时辰之后,齐元久即使再凶猛也不可能仅凭自己一个人就力歼全敌,因此在他的带领下,这场战事他只是险胜、小胜了一场。
战事结束之后,齐元久让一小部分人留下打扫战场,其他的则带着回营去了。
回了军营,他只是简短地跟众位将领总结了一下这场战事,接着便迅速地带上自己那几个从曲时初那里得到的药物去了伤兵营。
他的记性不错,曲时初给他看的外科缝合技术要领他都记着了,便给军医们仔细地讲述起来,幸好他还带来了好些伤药,否则军医们可能都没心思听他说话,毕竟如今正是需要争分夺秒地抢救伤兵的时候,谁有时间听他讲那些不亚于荒诞传奇的天花乱坠之事?把人的伤口跟缝衣服一样缝起来?这莫不是疯了!齐将军到底是听了谁忽悠?
齐元久万万没想到缺药缺医用工具并不是唯一阻碍拯救伤兵的原因,还有大夫们并不相信他的原因,他只好自己亲自上手,笨手笨脚地给他们示范如何给受了外伤的士兵缝合伤口。
幸好齐元久是个胆大心细的,虽然从来没有接受过医疗培训,但曲时初给他看的那些极其详细而具体的视频资料让他学到了不少,而且如今是在战后伤兵营中,没有那么多讲究,能把士兵的伤口处理干净,再缝合起来,能加速伤口愈合就行了,其他的就不必太在意了。
齐元久把伤口缝得歪歪扭扭,惨不忍睹,但到底把那狰狞的伤口缝合起来了,血液不再猛流,缝合处撒了伤药,又塞了伤兵一颗小药丸,肉眼可见的,那伤患脸色就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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