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几个方位以及各种谶语便浮现出来。
什么乾为初爻,下为巽....各种八卦方位对应解释让叶弘头大。
似乎墨老也知道叶弘记不住。
就把那个记载着卦象小册子送给他。
于是叶弘便从怀中摸出小册子,一一对应,竟然解读出意思是,“有贵人至,旧人重逢”。
咦?眼下还有什么贵人至,旧人?更不可能,这里可是交战之地。
带着些许质疑,叶弘便把黑色匣子随手丢到马车上。
虽说是墨老所赠与,但实在是太儿戏了。
叶弘可不想被这东西左右思维。
就在叶弘以为自己摆脱这古老密信束缚时,诡异一幕发生了。
但见一个身着宫装,走路翩翩,身姿婀娜女子正自对面营帐内走出来。
她面带着一股贵气,目光流转间,还带着一丝妩媚之色。
那神态宛如从几天仙女画卷中走出来的。
这样美艳的人儿,无论走在哪里都会惹起一片唏嘘之声。
当然也包括叶弘在内。
只是他的唏嘘却被哽咽在咽喉处,无法发出来。
因为他惊诧发现那张熟悉面孔,竟然是来自于草原。
“你是拓跋昀曦?”
一句话,便拉近二人距离。
对面那个高贵女子正是在八年前曾经和叶弘有过肌肤之亲的草原拓跋族女子,拓跋昀曦。
她长袍及地,身上写着彩凤,贵不可言。
尤其是她身后还跟着那些面白无须小太监,更加尊显其贵气。
她不再是那个草原鼻涕虫了。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跨前一步,冲她躬身施礼,“卑职安邑县尉拜见贵妃娘娘”。
女子先是一怔,接着脸上便绽放出灿烂笑容说,“你怎么对我这么陌生称呼了?他们称呼我贵妃,你还像以前一样称呼如何?”。
别看她努力去伪装纯情,但眼神里面无意间闪烁心机,还是让叶弘感到一个劲心悸。
一切都回不去了。
哪怕一个纯情女子到了深宫那种尔虞我诈环境下,只要能生存下来,都会变成一个权谋者。
虽然叶弘不想这么去想她,但有些事情已经回不去了。
叶弘依旧恭敬冲着她施礼说,“不知贵妃为何会来到这里,这可是交战之地”。
女子抿唇一笑,嘴角酒窝重新浮现出来,似乎和八年前一模一样。
“叶弘,你还记得吗?那个草原夜晚星辰,你说吧,那里面都住着人,里面还有一些奇怪文明...”
这话一说,戳中叶弘内心柔软处。
叶弘原本是借助于拓跋昀曦回忆前世记忆。
却没想到,被她牢牢记住了。
“贵妃娘娘,你来此究竟所谓何事,还是谈正事吧”
叶弘清楚,那样夜晚不可能再出现了。
于是便肃然盯着面前华贵女子。
女子微微一拧眉,许久之后才淡然道,“有些事情哀家真是怀念以前在草原时刻,哪里像现在,虽说身着锦衣玉袍,依旧是孤身寡人,甚至还要每日提防暗箭冷语中伤....”
一句话道破其这八年内宫苦涩生活。
这话她没有想任何人提及,只有到了叶弘面前才会袒露。
叶弘也能感受到她内心苦楚,然而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做出选择,早在草原上时,叶弘也劝说他放弃那个妖孽母亲,走自己人生路。
然而她却跟随着她一起去了洛阳。
她自己走进那个繁华圈子,也就要承受那个圈子给她带来一切负面痛苦。
为此叶弘早年也让国舅爷帮过她,但也仅仅只是给与她一些安慰而已。
真正让她走出来的,是她自己那份坚
韧顽强。
眼下西晋内宫已经分为两派,一派隶属于皇后贾南风,另外一派就是贵妃。
这一点叶弘早就从国舅爷哪里得知到了。
因此叶弘才会如此笃定,她今日来此,绝非是什么寻求八年前记忆。
果然,在华贵女子说了一些追忆往事后,她目光一转,盯着叶弘眼睛问,“若我让你继续帮我,你可愿意?就像是草原时一样”。
说着她还故意朝着叶弘身侧凑了凑。
那神情就像是在说某种绵绵情话。
搞得叶弘急忙蹿起来。
一边退,一边辩解说,“贵妃若无事,还是请回城吧,不然有损贵妃清誉”。
华贵女子哀叹一声,珠帘玉翠之下面容忽得变得冷若寒霜。
“叶弘,你可知道,一个母亲为了保护孩子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
呃?听到华贵女子恶狠狠话,叶弘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突兀跳到母子关系上了。
忽得他眉梢一挑,似乎想到什么!
“你...你究竟想说什么”
华贵女子目光凝视着叶弘眼睛说,“想必你已经猜到哀家来意了,没错,我已经被那妖妇逼到绝路了,她准备对吾儿太子动手了,吾也必须要做出反击,眼下整个宫城一多半都被他家族所掌控,而韩家人又都在外城和奴兵作战,吾只能来求你了”。
终于还是坦诚了。
叶弘自然清楚洛阳城,以及宫城内发生一切。
尤其是当国舅爷重新拥有职责后,很多宫内以及官场事情都第一时间以飞鸽传递给叶弘。
“可是我们根本进不了洛阳城的”叶弘表现出一副爱莫能助姿态。
“这个吾自然清楚,因此我要你做事情就是不要抵抗奴兵,放奴兵过去,只要洛阳城遭受到莫大危机,那么那妖妇就不敢在此时动手,甚至还要借助于韩家人来保护自己江山社稷,到那时,吾可以让其册封太子为储君,到时吾便是母仪天下太后了”。
叶弘从华贵女子眼眸深处看到一种极度陌生东西。
那是八年前她根本不懂的东西,可是眼下,却几乎支配他的灵魂。
“贵妃....你这么做,会让无数洛阳百姓生灵涂炭的”
叶弘原本不是什么悲天悯人高尚人物,可是眼下他还是被迫做起了羊琇和师爷那样口吻质问她。
贵妃冷笑一声,“吾儿之子民,自然要忠君爱国,最多,日后吾让吾儿为他们修建忠烈祠”。
如此冰冷,毫无人性言词,听得叶弘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还是之前陪着自己看星星那个柔弱,纯真拓跋昀曦吗?
她眼中除了权谋争斗,还有什么?
难道为了你们母子,这天下苍生都可以牺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