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师姐,不过这事迟早得摊牌的,就算现在不说,以后也总是逃避不了的事情。”
“说出您的心里话就好了。”福尔摩斯也走过来,和他一起眺望夜空下的城市,“我相信诺诺小姐能理解您的。”
<div class="contentadv"> “你又不懂她,凭什么说她会相信……”路明非嘟哝,“她在某些方面,可是小心眼得很。”
“大侦探的直觉。”福尔摩斯说。
“得了得了,你也别大侦探了。”路明非不耐烦地挥挥手,“还是和我说说遗老吧。”
“目前我已知的就一个,不排除还有不知道您归来的。”
“谁啊?”
“瓦特阿尔海姆。”
“那不是一个国家么?”路明非疑惑道。
“其实是炼金之神的代称,北欧神话里干脆就直接把矮人居住的王国叫瓦特阿尔海姆了。”福尔摩斯说,“反正都是和炼金术有关。”
“啥子炼金之神,有你说得那么玄乎么?”
“六神器就是他造的。”福尔摩斯淡淡地说。
“呃……我怎么不知道。”
“还是您让他造的呢。”福尔摩斯有些奇怪,“您不记得了么?”
“完全没印象。”路明非摇摇头。
“看来您的记忆还没恢复完全啊。”福尔摩斯掏出烟斗抽了起来,“不过应该会随着时间恢复的。”
“他人呢?”
“相信很快就会出现在您面前了,说起来,他还和卡塞尔的那个弗拉梅尔一脉有些渊源呢。”
“你咋什么都知道?”
“别忘了上帝之眼。”福尔摩斯微笑着指指他的眼睛,“我其实一直都密切观察着世界上的一切。”
“哦。”路明非闷闷地应了声,不说话了。
福尔摩斯也没说话,就抽着烟斗,默默地陪在他身边。
……
……
“待了两个小时,应该够了吧。”路明非站在房门前自言自语,悄咪咪地把门打开一条缝往里面偷瞄,还好,房间里黑着灯。
他蹑手蹑脚地往厕所那边摸索,这时候背后传来一声脆响。
路明非吓得一激灵,回头看时,诺诺正披着一床毛毯,静静地坐在窗台上,旁边摆着数不清的空啤酒罐子,刚刚那声音就是一个瓶掉到地上了。
“讲什么事需要两个小时?”她冷冷地发问。
“师姐,你喝太多了。”路明非痛心疾首地走过去帮她把地上的啤酒罐捡起。
“讲什么事需要两个小时?”她又冷冷地重复了一遍。
“就是谈了下我的计划走向啦,”路明非张口就来,“还有一些龙族密史之类的。”
反应虽快,但他心里还是有点虚,诺诺这眼神太恐怖了,就这么冷冷地盯着他,仿佛能把他心中所想都扒个遍。
“什么话题,不能叫上我一起吗?”
路明非挠挠头,“我不太想让你知道……”
诺诺裹了裹毯子,接着眺望窗外,“哦,那就算了吧。”
路明非愣住了,迟疑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台边,坐下来跟诺诺面对面。
说是窗台,但其实非常宽大,有点像国内住宅设计中流行的大飘窗,铺着手工编织的羊毛垫子,还摆着小桌子,三面都是充满英伦风的玻璃,就像一间小小的玻璃楼阁。
“其实也不是非瞒着师姐你不可,只是我怕这事知道的人多了,就失去原本有的意义了。”路明非小心翼翼的,因为他实在猜不透诺诺的心思。
“没关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就好。”诺诺轻声说着,把尖尖的下巴放在膝盖上。
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小动物,小松鼠、小刺猬……路明非说不清她像哪种小动物,总之是那种有着大大眼睛能把自己蜷得小小的东西。
或许像只猫?嗯对,就是一只猫,都是那种从来不会让你知道她在想什么的动物,当你骗她的时候,她或许没看出来,又或许看出来了,只是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盯着你。
诺诺很少有这样的状态,她一直都是个大气的妞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泰然处之的。
路明非心里动了动,忽然意识到在他回来之前诺诺一直这样呆呆地看着外面,像个怕冷的小动物。
他伸手抚摸上诺诺的侧脸,“师姐,你好像瘦了。”
“我瘦没瘦自己知道,用不着你操心。”诺诺把一罐啤酒塞到路明非手里。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啤酒,心一横,拉开拉环大灌了几口,带着视死如归的勇气,“师姐,想说什么就说吧,就算你甩我几耳光我也认了。”
诺诺没说话,依旧望着窗外发呆。
路明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窗外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景致,这个地区肯定不能跟伦敦那种流光溢彩的地方比,只是窄窄的街道,两边是方盒子似的小楼,和寂寂的街灯。
真不知道诺诺在这里看什么,又不像是在顶楼天台视野那么开阔,那样说不定还有些看头。
“其实我蛮难受的。”诺诺打破了沉默。
“嗯?”路明非一愣。
“我以前一直想要有个人,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无论是骑白马的还是骑黑驴的,都无所谓,反正他忽然就来了。”诺诺依旧扭头看着窗外。
“他是来帮我的,我讨厌谁他都帮我打那个人,我哭了他会哄我。”
路明非茫然地点点头,不明白诺诺为什么忽然跟他说这个。
“然后我等到你了。”诺诺轻声说,“其实我一直都很难说服自己,接受那个女孩的存在。”
“那师姐你怎么还会选择和我在一起……”路明非呆呆地看着诺诺,忽然尴尬地低下头,抓了抓后脑勺。
“因为你是我想要的那个人。”诺诺接着说了下去,“当我第一次知道我生命中确确实实有这么个人存在时,我就发疯了似的想要得到他,无论怎样都无所谓。”
“所以我就把那种情绪压下去了,等着你自己哪一天和我来摊牌。”
“我从来都是小心眼的人,如果不是我真的很心疼那个女孩,你觉得我会忍到现在么?”
路明非摇摇头。
“是啊,也是因为我真的心疼她,从你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来了她的样子,知道我没本事,也没资格让你彻底放下她,我才会这么难受。”
“其实也……也还好啦。”路明非磕磕巴巴地说,“我是可以彻底放下她的,我可以不露面,悄悄地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也能达到救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