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次看到他,根本就不需要他逗你,自然而然地笑出来了,这些我都懂的。”
<div class="contentadv"> “你不开心的时候,他会在你的窗前放一场世界上最盛大,最浪漫的烟花,就像你上次生日那样,然后他站在你宿舍楼底下二逼兮兮地跟你说公主,你有一头暗红色的长发吗?”
“这时候你伸出脑袋淡淡地望着他,他眨了眨眼,没有?好吧,没事的,就算你没有长发公主那么长的头发给我当绳索,我也可以把你从女巫的城堡上抢走。”
“来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
“于是暗红色头发的公主自投罗网。”
“这样的衰仔不是很可爱么?”
“可我不是长发公主是女巫诶。”诺诺漫不经心地说。
“那么他就是大怪物咯,怪物陪着女巫,在这个孤独世界上你们相互陪伴,只要你喜欢,他会为你变成任何样子的。”
“这就是一个衰仔的想法,诶,不说了,上午制图课,我上课去了。”
“别担心你最亲爱的闺蜜,现在我这里是早晨九点,暖和的阳光照在我身上,让我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是苏茜的最后一条短信,跟着一个欠欠的笑脸。
北美中部时间的早晨九点,BJ时间是夜里九点。颐和园里面一片漆黑,有人都已经散去了。夜色里只剩长廊上的灯光,像是一条沉睡在昆明湖边的龙,它的鳞闪着微光。
颐和园太大了,不像别的公园可以清场,如国游客玩到深夜,守门大爷会给留一扇小边门。但是晚上这里安静得叫人战栗,想想当年老佛爷晚上住在这里,又没有咸丰皇帝暖脚丫,想必也是很孤单的,难怪会阴阳怪气。
诺诺以前听说颐和园的守园人深夜里看见穿着旗装衣服的女人们在长廊上走过,手捧香炉和水盆,她还蛮期待的。
她已经喝到第四罐啤酒了,可是没有任何穿着旗装的女人来跟她搭话,她蹦到了一块水中的石头上坐着,脱掉袜子,用脚踢着冰冷的湖水。
“真的很蠢,全都很蠢。”她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说某两个人。
“不过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啦,总是为了别人而心甘情愿地付出自己……”诺诺慢慢地把屏幕已经黑下去的手机收回口袋里。
“谁叫你是我男朋友呢?”
她把喝完的啤酒罐子一丢,蹦回岸上。
……
……
诺诺按照短信上的地址找到了这座藏在高楼大厦后的老旧小区。
她站在31号楼下,这是一栋红砖外墙的老楼,年代久远,楼道里采光很不好,只有几盏昏暗的白炽灯照亮,墙上贴满“疏通下水道”的小广告。
楼下楼下不时飘来炒菜的香味和教育孩子的声音,光听都能脑补一番温馨幸福的和谐家庭画面。
她走上二楼,站在了201室的门口。
门居然没有锁,诺诺小心翼翼推开门,走进了屋内,迎面而来的是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窗格的阴影投落在地上,夏弥坐在阴影中,身影在墙上拉的斜长。
“诺诺姐啊。”她仰着头靠在落地窗上,“好久不见。”
“其实也才两天。”诺诺打量着这间小屋子里的陈设。
“要喝杯什么吗?”夏弥努力想爬起来,脚下一滑,差点摔个狗啃泥,“抱歉,我这里只有白开水。”
“不用了,已经被某个人给气饱了。”诺诺摆摆手,坐在乌兹最中央那张唯一的床上。
“诺诺姐和路师兄吵架了么?”夏弥双手熟练地操作着灶台,她背对着诺诺,身影看起来孤独而又纤弱。
“嗯,差不多算是吧。”诺诺说,忽然想难道这个女孩子重生伪装人类的前十多年里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难怪她对楚子航这么用情至深。
因为……楚子航就几乎填满了她整个世界啊。
“谢谢。”诺诺接过白开水,双手捧着杯子喝了一口。
夏弥爬到床上在角落里窝着,双手抱着膝盖,“诺诺姐,是路师兄拜托你来当说客的吧。”
“没错。”诺诺坦然地点点头,放下杯子,“是和楚子航他闹了什么矛盾么?可以告诉我的,就像我们以前那样,也许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
“不用了,谢谢诺诺姐,我真的没事。”夏弥眼神空洞,“话我也已经和路师兄说清楚了,我不会再去自讨没趣的。”
两人之间久久地沉默。
“诺诺姐……”良久,夏弥爬起来,似乎准备送客,“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吧,别让路师兄担心你了。”
“放心,那家伙才不会有空操心我……当然,可能还是会想我的,但他那边正忙着做楚子航的思想工作。”诺诺撇撇嘴,“我就只好跑来做你的思想工作啦。”
夏弥听到楚子航这个名字,死寂的瞳孔中忽然波动了一下,如同石子投入水中,有阵阵波纹扩散开来。
观察力向来敏锐的诺诺自然注意到了夏弥的眼神变化,她笑笑,“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你的心还是会颤动一下吧。”
“那又如何。”夏弥冷冷地说,“他不会再接受我了。”
“我们这不是在做他的思想工作么?”
“没有用的,诺诺姐,你不懂他。”夏弥自嘲地说,“那时候他面对我的眼神,是陌生而又冷漠的,那是对敌人的眼神,不是对爱人的眼神。”
“难道你就不相信破镜重圆么?”诺诺为难地皱皱眉,发泄似的狠狠抓了几下她那头暗红色的长发,干什么都好,为什么让她来当说客啊?你路明非难道不知道我陈墨瞳平生最不擅长言辞么?
“破镜重圆,终究也不是原来的镜子了。”夏弥依然盯着床脚,“其中必然会存在无法修复的裂痕,那些裂痕会越来越多,直到某一天把我彻底击碎。”
“诺诺姐,你说,为什么我会追逐看不见希望的爱呢?”
“以前我看东汉王充《论衡》的时候,看到了一件事,战国时期有个艺人叫倪说,他非常擅长解开绳结。”
“但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绳结,他费劲心思都解不开它。”
“有人就说倪说并不擅长解结。”
“但是我觉得,并不是倪说不擅长解结,而是这个世界上,有些结根本就没有解。”
“我和师兄的爱情,也是一个无解之结,对么?”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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