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男孩手指竖在唇前,眨了眨眼,“好久不见。”
“你来这里干什么。”橘政宗的语气低沉下来。
<div class="contentadv"> “我只是出来散步。”男孩微笑,“每年樱花盛开的时候我都会来东京看看……”
他仰头望着夜幕中灯火通明的黑色大厦,“顺便遥望一下我那高高在上的哥哥。”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橘政宗说。
“哦,当然,这和我原本与路君商量好的计划不一样。”男孩还是微笑,“我应该出现在玉藻前里面,然后把场内所有人控制住,好让路君方便办事一些。”
“但路君后来改主意了,我又无法做到就这么放你走……”
他抽出腰间的长刀,“得讨点债回来,对吧?”
“听说蛇岐八家的执行局局长,也就是我亲爱的哥哥,他刀法很好,我想蛇岐八家的前任大家长刀法也不会差吧?”
“就算杀了我也无法改变你的命运。”橘政宗死死盯着男孩,“谁也无法改变你的命运。”
“是吗?我倒不这么认为,因为我的命运已经实实在在地发生改变了。”男孩看似闲散地把刀横在身前。
“我只会出一刀,如果你没死,那这次就算了。”
还没等橘政宗回答,他忽然暴起,刀锋划破空气,似乎裹携着赫赫风雷。
杀机似山一般沉重,像是倾倒的峰峦,狠狠朝橘政宗碾压而来,让他灵魂深处都止不住颤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生死之际,橘政宗清醒过来,抽出挎在腰间的佩刀,挡在了对方刀锋的前进路径上。
谁知男孩的手臂瞬间弯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绕开橘政宗的防御,砍在他胸前,留下了一道清晰纵横的伤口,血花如浓雾般爆开。
“啧。”男孩似乎感觉有点可惜,轻叹一声,然后收刀回鞘,“算你走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老爹。”他一字一顿地说。
男孩跨过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橘政宗,走向街边那个在雨中撑着伞的女孩。
“久等了。”风间琉璃微笑着,手轻轻抚摸上樱井小暮的面颊。
“只要是等大人,多久都可以。”女孩回答,眸子柔情得似乎要滴出水来。
“郎才女貌啊郎才女貌。”拐角的阴影里传出一阵掌声,“两位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我记得小暮姐有件超级好看的十二单来着,干脆婚礼的时候就穿那件吧。”
樱井小暮羞涩地低下头。
风间琉璃缓缓鞠躬,“路君,谢谢你愿意迁就我的任性。”
“我可没有迁就你的任性,另外,我也不保证事情真的会按照我的计划进行。”路明非说,“无所谓了好吧,反正最终目的都是让那条老狗以最痛苦的方式去死。”
“话说……”他顿了顿,“你还恨你哥哥么?在了解了这一切过后。”
“我也不知道。”风间琉璃清澈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就算成为了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掌握无与伦比的权力,可他拥有的东西早就所剩无几了。”
“如果我坚持要复仇,从他身边夺走这一切,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我不想他一无所有地离开这座国度。”
路明非耸耸肩,他其实不是很了解源稚生。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貌似他深入敌营把绘梨衣拐跑了,根本就没什么跟源稚生接触的机会,自然也谈不上什么了解。
“这几天我想了很久,可依旧没有想出答案。”风间琉璃接着说,“我们是亲人,再怎么样还是拥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但他不认为我比所谓的‘正义’重要……”
“没办法。”他说着说着忽然笑了,“小时候看奥特曼看多了,把哥哥看成了一个笨蛋,只会坚持心中自以为‘正义’的事……为了这个他甚至宁愿舍弃一切。”
……
……
源氏重工。
天台的醒神寺。
源稚生醉醺醺地半倒在台阶上,周围散落了一圈的空酒瓶子。
樱跪坐在他的身边,什么也不说,就只是为他递上一瓶又一瓶的酒。
这几天源稚生一直没怎么休息过,一入睡就会重复着一个噩梦。
梦里他回到了雨夜的小镇,满世界都是落雨的沙沙声,他站在幽暗的井口前,稚女躺在井底,睁大着失去了光彩的眼睛。
也有可能是因为绘梨衣弄丢了吧,勾起了源稚生潜意识里那些最不想回忆的事。
“樱。”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孩。
她的脸色素白如生绢,漆黑的长发披散在风中。
“我在呢,大家长。”樱平静地说。
“我真的做错了吗。”源稚生目光迷蒙,“我怎么感觉我做错了很多事。”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忽然有些质疑自己的选择,尽管这是他从小就在贯彻的正义。
“您又在想您的弟弟?”樱问道。
“嗯。”源稚生低声回答,“一到晚上这种安静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他。”
“可能您是做错了。”樱说。
源稚生一愣,樱竟然给出了否定的回答,在他的记忆中,樱还没给出过什么否定的回答。
“如果您觉得自己没做错,不会在每个晚上都想起他。”樱的语气依然平淡如水。
源稚生默默地看着这个女孩。
樱也同样注视着他。
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也不是一无所有,他还有他手下的漂亮女孩,和两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