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辞懵住了,这风流尔雅的美人竟喜欢女子,当真是天下奇闻。
他忍不住捧腹大笑,朝晗冰道:“此前你还念念不忘狐美人,如今被一位更加明媚妖娆的丽人惦记,可当真是好福气!”
晗冰红着脸蛋,被奚落得说不出话来,她蓦然擎起悲鸾剑道:“先伸量一下这妖妇有何神通,胆敢乱放厥词。”
这小妮子被捋了虎须,便毛手毛脚的上前挑战,悲鸾剑碧光盛极,迸射出无数道纤细的剑芒往花魅刺落。
燕辞见状从旁策应,双手急打,三道森寒月刃亦急如迅雷般卷去。
雨丝般的剑芒,迷了眼。
花魅淡然笑道:“雕虫小技。”玉足轻轻一顿,周身释放出一轮翠绿色的光晕,仿佛春风化雨,那绵密的剑芒骤然一空,唯有三道月刃忽大忽小,围着花魅盘旋不定。
燕辞、晗冰早已施展一招蹑风回浪翻身而遁,花魅见状愕然道:“放肆!”腾身欲追,忽见月刃略微迷离,刹那间分化成万千道刃光涌来......
两条迅疾如风的身影划破长空,燕辞火急火燎的扇动着雉皇翼逃命,花魅举手投足间破了剑芒,让两人再也提不起战心。
燕辞此时才明白化婴修士的绝对实力,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与其相比,不知隔了多少座难以逾越的鸿沟。
昔日鬼舞寨中,虹薇夫人毫无还手之力即惨死于青鸾喙下,让燕辞滋生出一种化婴修士不过如此的错觉。相比今日此妖,虹薇夫人俨然是个还未断奶的娃。单论气势,纵使青鸾鸟占得先机,也绝计无法跟此妖抗衡。
忽听背后破风声起,燕辞后领一紧,便被人拎住甩了出去。
忽忽飞出数十丈,往树杈上四平八稳的一坐,再难以动弹分毫了。
花魅祭出一段素锦,轻而易举的捆缚住晗冰手脚,莲步轻移近前,怜惜的在晗冰晶莹红润的脸颊上摸了一把,嫣然笑道:“小妮子诡计多端,好生无礼。”
晗冰法力无法驱动,脸都气白了,红唇哆嗦着却怎麽也骂不出半句污言秽语。
花魅偏头自语道:“这毛头小子跟你倒是熟络,留他自生自灭可好?”
晗冰泫然欲滴,花魅笑得就像一头狡猾的狐狸,悠然道:“你若心甘情愿的留下陪我,我放过他一条小命也无妨。”
晗冰乃同尘苑掌珠,几时受过此种奚落,她眼中闹腾腾的愤懑之火按捺不住,却又无计可施。
又听花魅柔声道:“看来你俩交情匪浅,妾身就护他一时周全吧,也总比让你恨我的好。”说罢香袖一拂,晗冰困意顿生,悠悠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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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有丝竹之声,婉转悠扬,缓似迎风沐雨,花开花落,急若狂涛猛浪,起云飞雪。
晗冰猛然睁开双眼,嫣红的帐幔映入眼帘,一袭袭流苏轻轻摇动。
朱红锦衾柔软丝滑,紫檀床榻精致稳当,青镂玉枕、翡翠镶嵌的梳妆台、明亮的穿衣宝镜,一应瓷瓶、宝器、珠玉琳琅满目。
室内贴着暖色的壁纸,嵌上明珠更显富丽堂皇,墙壁上悬挂着绣工精细的织锦,一幅幅女子相拥翻滚缠绵的春宫图案栩栩如生,鎏金门楣挑起红色宫灯,像极了喜房。
镜中的晗冰凤冠霞帔,艳压海棠,丽胜百花,赫然是一副新娘子的装扮。
她气得手脚发凉,直欲将那一身霞衣撕成千千万万片。忽听一个声音道:“可莫气坏了身子。”言下是拳拳的关怀之情。
窗外阳光明媚,花木扶梳,一群粉雕玉琢的丽阳小妖怀抱琴瑟琵琶随性而歌。花魅咬着嘴唇倚窗而望,表情有些羞涩,也有些得意。
晗冰蛾眉倒蹙,怒道:“好个不知廉耻的妇人!”
花魅穿窗而入,呻吟道:“真是个美人胚子,生气都这般可爱。”
她痴痴瞧着晗冰的玲珑身段,眼中漾起一丝情欲之火,突然道:“冰属性灵根,再加焱阳之体,修真路上前行不易吧?”
晗冰方吃了一惊,花魅又缓缓道:“幽荧草乃至阴之物,妾身身居此地百年未见,你倒福泽深厚,还有幸服食一株。”
晗冰愕然道:“你怎麽知道?”
“妾身乃草木之灵,纵然丝毫奇草的气息逃不过我的双眼。”花魅道,“然则独阳难生,孤阴不长,短则月余长则半年,焱阳之体必然觉醒令你性命不保。”
晗冰闻言脸色平淡,对于生死她似乎已然看得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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