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彻底大亮时,一支没打旗号的队伍已经走在了前往洛阳的官道上。
孙宁没有按魏绅的意思坐着马车,而是和其他羽林卫一样策马赶路,骑术比那些整日策骑的将士也不遑多让。
如此表现,更惹得众将士心中叹服,许多都以为皇帝一直以来都在藏拙,又或者是卧薪尝胆。
这样一路行了十多里地,突然前方有两队人马一前一后地正朝着他们这边奔驰而来。
前边逃的几百人个个甲胄破碎,连个完整的旗子都没有,当真如丧家之犬。
而后边追赶的足有千余,却是凶悍无比,面目狰狞,远远地只听他们大声叫着:“别放走了这些官府走狗!杀光他们!”
转眼间,双方已然接近,燕虎在仔细一看之下,更是神色剧变:“陛下,他们是……是京城那边的守军……”
孙宁闻言也是一凛,这似乎只意味着一种可能了。
但现在却顾不了细问细想,他立刻便已拔刀在手,一催战马,果断直朝前冲,口中喝道:“羽林卫众将听令,随朕破敌!”
吼出这一声后,都不等其他人回应的,孙宁便已一马当先地直冲而出。
燕虎也为之一怔,旋即才反应过来,也跟着大吼一句:“杀啊!”
紧随其后,策马全力冲杀向前。
其他那些羽林卫将士也终于各自呐喊,策马跟进。
一时间,人吼马嘶,响作一片,整支队伍如奔腾的虎豹般猛朝前方队伍扑袭而去。
这下可把正自拼命逃跑的败军给吓得不轻。
他们都以为叛军在这儿还有援军伏兵呢,有人甚至都已经认命想要受死了。结果人马奔到跟前,他们一眼看清楚将士穿着,这才由绝望转作狂喜。
是羽林军!
这种绝地逢生的感觉可太美妙了,许多人已经开始流泪大叫。
然后在看清楚队伍最前方那人的模样后,他们的狂喜又被巨大的惊讶所取代。
那是……陛下?
这怎么可能?
他们都没来得及发出更多的疑问,孙宁已经从他们身旁一冲而过,果断和后方追兵正面相撞。
再看时,就见孙宁手中钢刀已经狠狠劈进了面前敌将的肩胛,几乎将肩膀一刀两断。
在迅速结果一人后,孙宁前冲的势头也不见丝毫迟缓的,依旧继续前冲,在稍稍侧身勒马躲过袭来的两杆长矛的同时,手中鲜血淋漓的钢刀已再度横斩而出。
刀锋顺着矛杆急速向下,在斩断两人臂膊后,又跟着掠起,噗噗两声连响,刀锋几乎是同时从两名骑士的腰间划过,将他们斩落马下。而这两人,却连孙宁前冲的速度都没能拦阻一下。
这番表现更大涨全军士气,燕虎带人冲得更快,也在孙宁和第三波敌人交锋的同时,与敌人展开了正面的厮杀。
这支敌军之前只是仗着人多,再加上败军无心反抗才能追着人杀。
可事实上,他们的战力却很不堪,而且多以步卒为主。在对上上千士气高昂的羽林卫骑兵之后,自然是大败亏输,只一轮冲杀,便有上百人倒了下去。
其他那些,见此也是彻底没了再战的勇气,立刻就调头,各自奔逃而去。早没有了之前追亡逐北的气焰。
孙宁又挥刀连杀数人后,方才大声喝道:“穷寇莫追!”
对现在的他来说,杀败这样的叛军根本没什么用,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赶路回京城。
皇帝的命令自然没人胆敢违抗,燕虎他们当即开始包围收缩,只把最后的百多人包围困住,其他敌人则任其逃亡。
而后,便是彻底的歼灭战,陷入重围的敌军被尽数诛杀,一个不留。
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不到个把时辰便已结束,地上倒了百多叛军尸体,羽林卫这边却只有两人轻伤。
当这一结果被大家发现后,众将士的士气再度高昂,再看皇帝的眼神里,已经满满的都是崇拜了。
孙宁却顾不上这些了,已果断回马,来到了那些同样大受鼓舞的逃兵跟前,勒马问道:“你们这儿谁是主将?”
“臣外城卫戍都尉何庆拜见陛下……”队伍中一个满脸是血的汉子扑通一下跪在了孙宁面前。
“陛下,臣罪该万死啊……臣没能守住洛阳城…呜呜呜………”何庆当即就放声哭了起来,一面说着,一面已用力磕头,只几句话,额头已见了血。
孙宁端坐马上,没有太多的表示,只跟着问道:“你的意思,可是洛阳城已然沦陷了?”
“正……正是。”
“这不可能!”燕虎的反应要比孙宁更大,此时也顾不上僭越了,他忍不住大叫道,“洛阳有各卫营守军达二十万之众,怎么会守不住?”
“陛下,是因为……一早就有守将和朝中官员与叛军有所勾结,在赵逆麾下的平天军一十五万杀到城下的当夜,就有人偷偷打开了定安门,把叛军给放了进去。
“然后城中又有诸多豪门巨族突然举兵而起,对我们发起的偷袭……再加上就连我们守城军中居然也有叛徒,一夜之间京城内外尽皆失守,臣只能带着残部逃出来,为陛下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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