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孙宁感到头疼的问题,可不止是自己的原计划落空,更在于有些不好跟身边人交代了。
对萧倩,孙宁此时都有些心虚了,毕竟自己跟她隐瞒了这么大一个秘密。
如果只是寻常朋友,倒还好说。可现在两人的关系却显然要比朋友近一步,只剩那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了。
而且他对萧倩确实极其有意,一路相伴同行,感情更是不断加深,实在是不想因此伤了两人感情。
本来他是打算之后找个机会,再慢慢把真相说出来。可现在,白水关这一见,就显得自己的身份很特殊了,要是再撒谎欺瞒,那将来问题就更大了。
所以在半夜思索后,孙宁到底还是打算开诚布公,坦诚以待,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如实告诉对方。
新一天早晨,阳光才刚从东边照来,鸟儿才喳喳叫着从土墙边飞过,萧倩便推门从自己的屋子里走了出来,脸上还挂着一丝倦容,显然这一晚她也没睡踏实。
然后她就一眼瞧见了正端然站在自己门前的孙宁,这让她为之一愣,随后嘴角上翘:“你怎么守我门前来了,这如何使得,我可担待不起啊。”
嗯,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情绪,这明显就是表现不满了。
孙宁忙笑着上前,又是打躬行礼,又是赔笑道:“我这不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特意前来给你赔罪吗,自然就该显得有诚意些。”
“哈……”萧倩打了个哈欠,眯眼笑看着他:“你孙公子能有什么错,我是真没瞧出来。”
“呃,要说错,昨日我就犯下了大错,不该为了贪图这把好刀让你陪着我一起冒大风险的。”
孙宁早有计较,赶紧先认了个眼前的小错,还亮了亮腰间的“血浪”。
这话果然让萧倩把俏脸猛地一沉,哼声道:“现在才知道自己昨日有多鲁莽?那一下我要是没有拉住了你,你恐怕真就要和那家伙一起落崖了!
“而你这么做居然只是为了一把刀……刀要紧还是你的命要紧啊?”
孙宁更是摆出一副虚心接受的模样,连连点头:“是我一时昏了头,才不管不顾。之前只想着这是口宝刀,要这样掉落深渊就太可惜了。
“而且,我这段时日也吸取了教训,确实想要弄到一口称手的宝刀,所以昨日头脑一热,就冒了险。”
话虽然这么说着,其实孙宁心里还是觉着挺值得的。
这“血浪”确实是当世少有的好刀,只比寻常钢刀重上两三斤,却无论是坚韧还是锋锐都要比别的刀强上许多。
不敢说削铁如泥,但在正面碰撞下,普通钢刀必然会被其摧毁。所以无论是江湖厮杀,还是战场之上,有此一刀在手,对孙宁来说就是如虎添翼。
而且孙宁昨日在月下仔细查看后,还发现此刀还有别个特性,那就是它隐隐然有妖异红光流动。
只静放在那儿或许还不是太明显,但舞动起来,那抹红光就会不断醒目,最后能达到扰人耳目的作用。
这等功效,再加上孙宁自身所修习的绝啸罡拳,那就完全能自视觉和听觉两个层面对敌人发动攻击了。
可以说,这血浪的此一特效,还真和孙宁本身所学相当般配,真就像是为他所铸造的一般。
所以哪怕是险死还生才夺来的这一把刀,孙宁依然觉着相当值得。
不过在萧倩面前,他此时可不敢这么说,只能是连连点头,直承自己昨日太过鲁莽,让对方受惊了。
见他态度如此之好,萧倩总算放过了他,哼一声道:“这次就算了,下回你要再这样,看我今后还理不理你。”
“是是是,倩倩你大人大量,我深感佩服,今后一定改过,再不会拿你的性命去冒险了……”孙宁连连点头,保证道。
“你自己的也不行。”萧倩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别说,一向颇为大气洒脱的她此时呈现如此儿女情态来,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孙宁心中更是一荡,这才又连连点头称是。
“除了昨日的事情,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啊?”萧倩很快又恢复了平日模样,笑吟吟看着对方问道,就似已看穿了一切。
孙宁点头的动作顿时一住,呵呵笑道:“确实,我还有个错误要跟你说。不过想来倩倩你最是体贴,应该也是会原谅……体谅我的。”
“哦?那可不一定了。”萧倩眯眼看着他,“我一直以为咱们多日相处,共同经历患难甚至是生死,早已不存在什么隐瞒了。
“可这次看来,你是真把最重要的一点给隐藏了起来。主公……都被人叫作主公了,你孙公子的来历可真不简单啊。
“之前还说自己是什么寻常江湖人,分明就是没把我当自己人了……”
“咳咳,倩倩你误会了,这不是当初咱们还不熟的情况下才那么一说嘛,之后我就找不到机会跟你交底了。”
孙宁只能继续赔笑,以求原谅:“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说的,毕竟咱们关系跟当初可不一样了……只是没想到,这变故来得这么快,我还没找到机会呢,就被你看出来了。”
“那我要是看不出来,你是不是就这样一直瞒着?”
“当然不是,我早想实话实说了。”
“那你说吧,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是一城太守,还是朝廷勋贵啊?”
“都不是……”
“嗯?”
被萧倩再度盯住,孙宁索性把心一横,张口道:“其实我乃是大越皇……”
话还没说完呢,却被外间一个惊喜的声音所打断:“三小姐……你是三小姐吗?”
说话间,一个须发灰白的老兵飞快跑了过来,噗通一下,就给萧倩跪了下来。
这让两人都是一愣,萧倩的脸上先是一阵疑惑,但很快的,她就认出了对方身份:“你……你……”
而孙宁,此时神色也是一变,满是疑惑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你叫她什么?三小姐?她是哪家的小姐?”
这话,自然是冲面前突然跪倒的老兵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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