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照从别墅快步往外走,但她穿着高跟鞋,脚踝处的伤又刚刚痊愈,所以就算她有心快点走,奈何身体情况并不允许。
贺斯白小跑着几步就追了上来,攥住她的手腕,迫使她停了下来:“别走。”
沈清照停下脚步,转身回望他,似笑非笑地问:“你们方家的人都喜欢攥人手腕玩?”
贺斯白听了这话,像触电一样,马上松了手。
他知道沈清照生气了,因为他的再次隐瞒,但在“方家人”这件事上,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
他从心底厌恶这个身份。他的母亲屡次出轨,甚至在被年幼的他亲眼见证那一幕时,还能坦然以对,并在前任贺太太去世后,第一时间向贺方林提出离婚,决定去“追求”她自己的幸福。
这种经历,他的自尊,根本不允许他说出来。
他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真正的方家人一员来看待。
贺斯白说:“我从来没把自己当做方家的人。对于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释。”
沈清照听了这话只觉得疲倦。她抬手,示意贺斯白不必继续说下去:“我不是菩萨,也不是圣母,没时间听你幡然悔悟或者吐露心声。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贺斯白神情复杂:“我不知道方太太会带我来方家宴会。我真的只是来看方董。”
他们俩站在方家前厅的石子路旁,这条路连接着方家别墅和方家大门,来往的宾客不少,因此很显眼,况且他俩的外貌又异常出挑,不少人都忍不住朝他们望过来。
有宾客忍不住嘀咕——威廉的女伴,怎么跟一个男人在这说话?
有熟悉内情的宾客忍不住说——那是方家二少爷,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宾客们了然地哦了一声,随即集体开始陷入更深的迷茫——既然这样,那他俩怎么会认识呢?
众人都在看戏,沈清照自然也感受到了那些若有若无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她不想站在这被人当猴看:“你怎么解释都ok,我先走了。”
贺斯白上前一步,似乎还想拦住她,沈清照低声警告:“我不想站在这被人当猴看。”
她这话一出口,贺斯白自然明白了,扫了一眼附近的宾客:“那我们出去说。”
沈清照转身就走,到了停车场,沈清照上了车,甩上车门后开口:“解释吧。”
贺斯白说:“我刚才已经解释了。”
“你和方太太的关系,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沈清照问。
贺斯白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屈辱,他的声音也冷下去,“我不想说。”
沈清照呵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骗我挺好玩的?”
贺斯白皱起眉:“我真的没有。”
沈清照摇摇头:“我想不出你一直瞒着我的理由。”
“没有理由。”贺斯白僵着声音回答,“我觉得这些不重要,所以你没必要太认真。”
贺斯白的声音平淡得像在闲聊。
沈清照盯着贺斯白,两两相望,一个面无表情只想问清事实,一个隐忍不发不想提及。
车内气氛低得快要结冰。
沈清照深吸一口气,气极反笑地点了点头:“行,贺斯白,你说的对,谁把谁当真了,那谁就真是个傻x。”
贺斯白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懊恼,他自知失言,但他不想服软。
沈清照转过头,望向车挡风玻璃外的夜景,并不看贺斯白,只是声音冷淡地命令道:“滚下去。”
待贺斯白下车,沈清照猛地一踩油门,大g的引擎瞬间发出低沉如咆哮一般的嗡鸣声,随即像猎豹一样扑了出去。
她沈清照居然在一个小孩身上频频栽跟头,说出去得被人笑死。
窗外夜色浓重,路边行人萧索,是个极冷的深冬寒夜。
沈清照开着车从寒夜里穿行而过。她单手扶在方向盘上,神情漠然地想——
果然,付出真心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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