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目前的状态，已经不能用喝醉了来形容。

沈清照觉得，他简直就像整个人泡在酒罐子里，腌入味了。

她好不容易把威廉扶上副驾驶座，给他系上安全带，然后回到驾驶座坐好。

沈清照扶着方向盘，迟疑的开口：“你……”

她想问威廉住在哪。

但威廉这副样子，估计是什么也说不明白了。

“算了。”她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发动了车。

从会馆回到她家，要经过中央大道。此时正是晚高峰，路上有些堵。

车子慢吞吞的往前挪着，沈清照百无聊赖的点了支烟，叼在嘴里，刚吸了几口，突然听见副驾驶座传来一声怒吼：“你！不许抽烟！”

“我去？”沈清照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烟灰全都掉在了裙子上。她急忙低头拍了好几下，抬头认真盯着威廉看了片刻，问，“你没睡着啊？”

“说你呢小金子……”威廉似乎没听见她的问题，仍皱着眉指着她，“不许抽烟。”

“行行行。”沈清照叹了口气，给烟扔了。

她猜这个“小金子”是威廉的女友。

威廉应该是真的醉的不清，变得很唠叨，盯着她的脸，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他说，你写的那个故事，我把它搬上大荧幕啦。

他说，我还找了一个长得很像你的演员做女主角。

他说，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会找够钱的。

他说，今天我又拿下二百万。

威廉的呓语听起来有些模糊，不过沈清照还是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威廉一直在说钱的事。

她随口问：“什么钱？”

“剧组的钱。”威廉笑嘻嘻的拍了拍胸脯，“你放心，我有钱。”

沈清照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她拿出那个小灵通，想给泰森打电话问情况。

这几天泰森一直让她等公司处理情况。关于《流光》女主角的舆·论问题，威廉和泰森一直避而不谈。

沈清照其实已经做好了从《流光》剧组退出的准备。

但她也知道，她能不能退出，决定权在威廉手里。

她有些笨拙的给小灵通解了锁，打开电话本，给泰森拨去电话。

但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沈清照又试了几次，一直这样。

可能是小灵通的信号问题。

沈清照无奈，只能重新发动车子，往自己家的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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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照把威廉拖进电梯的时候，一直提心吊胆。

她和威廉本来就在八卦头条上，如果被人拍到一起回家，那就更解释不清了。

好在电梯平稳到了她居住的楼层。

借着电梯里的光线，她隐约看到，自己家门口站着个人影。

她眼皮一跳，还来不及反应，声控灯适时亮起。照亮了楼道。

四目相对。

是贺斯白。

贺斯白看着沈清照以一种半搂半抱的姿势，扶着一个男人往门口走的时候，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复杂。

没什么愤怒的情绪，更多的，是茫然和无措。

很像那种，大人许诺过生日礼物的小孩，在生日当天满怀期待跑去要礼物时，反被大人嘲弄生日礼物其实是随口玩笑。

他现在脑袋有点空。

脑海里演练过无数遍的问题，比如“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我知道那些新闻都是假的，你这几天还好吗”……

这些问题，他根本问不出来。

他只是很突然的，想起了初冬的那个晚上。他的手受了伤，家里被高利贷打手弄得一团糟的时候，沈清照在车上跟他说，去我家吧。你是第一个去我家的男性。

那时，他是真的相信的。

他是真的相信，他和沈清照会永远相爱，永远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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