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酒儿站在他的面前,用着那双澄澈毫无一丝杂质的眸子看着他。
晏槐修方才还在放狠话的喉咙,在看见她那双眸子的时候,便哑住了。
“酒儿,我......”他大手想要抬起,又垂回去,“我不是说过地牢你不能来么?”
林酒儿眼神依旧澄澈,轻轻地问他,“为什么我不能来。”
“这脏。”
“我也觉得。”
晏槐修阖上眼,就在他以为林酒儿会生她的气,甩袖而走时。
一抹温软握起他的大手。
意外的温热,意外的柔软。
晏槐修感觉自己的心脏骤然暂停,不知缘由。
“听阿尧说,你已经两日未合眼了,回去睡吧。”
“你......”他怔怔地张了张口,“难道不怨本王骗你么?”
骗她林容儿被流放,骗她自己在书房看文书,而却暗自来了地牢。
林酒儿在他前方,轻描淡写一句:“为什么会怨?”
晏槐修没说话。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自记事起,无一人会这样跟他讲话。
没有人告诉他累了便要去休息,便要停下来去歇歇。
他们只会让他迈上前,马不停蹄地追赶,恨不得将吃食就寝的时辰皆用上,骑射,文书,一样不能落下。
渐渐地,他变成了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
他也不知道这些是为了什么,直到母亲死了,他才知道自己的目标——皇位。
母亲的遗愿,成了他这些年如履薄冰的枷锁。
“我不能轻易改变你多年来的生活,不是吗?”林酒儿抬手擦去他面庞上的一滴污渍,“还是得多谢你。”
“但比起报复林容儿,我更希望你能好好的。”
晏槐修抬手握住她的手,覆在自己的面庞上。
两人四目相对,暗生情愫。
“嗯。”
再之后扬长而去。
在地上探起头来的夜箐吐吐红信子。
完蛋,主人把它忘了qaq!
“......”
宋依染回到自己家楼里。
经过一场恶战,她整个人好像涅槃重生了一样,前些日的惊险都好似做了场噩梦。
噩梦清醒,那疯狂跳动的心脏还未平息。
阿顺独守空楼,见宋依染和白秋岱都回来了,眼泪鼻涕都来不及擦便往他们身上扑。
“呜呜呜太好了,宋姐姐,白大哥,你们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楼里没人要了呢。”
白秋岱十分嫌弃的将他的头撇开,“......起开点,鼻涕要糊我脸上了。”
“萧长逸那孔雀呢?楼里这么乱怎么也不知道打理打理!”
阿顺疑惑了一声,“白大哥你不知道吗?萧家的大公子萧长翎回来了,近些日府中置办家宴呢,萧小公子被锁在府内进出不得。”
“萧长翎......”
白秋岱眼神一惊,“你说是谁?”
“萧,萧长翎......呀,怎么了吗?京城还有谁不知道他的名讳,自小随舅父出征伴随左右,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少令副将了呢。”
“......没事。”
白秋岱摆摆手,将注意力往其他事上去了。
宋依染知道他情况不对劲,但也没多问,转身去召集人手重振大楼。
有一个楼作用还是很大的,在她想做任何事之前,都能有充分的金钱人力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