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校政直截了当地问:“你有什么对策?”
区委书记显得有些慌乱,说:“这个嘛,这个嘛……正在考虑,还没形成成熟意见。”
董校政说:“我说过,我是来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所以,希望你大胆说出自己的看法。”
区委书记却笑了笑,也不说什么,便低头夹菜吃饭。显然,他不想说出自己的看法,不想让董校政知道他心里没底。
“嗯!”董校政说:“这件事,你是无法逃避的,你始终要去面对。现在,还有时间,你可以不急,但这么拖下去,总有一天你要去面对,但到了那时候,你就被动了。这种老鼠拉龟无从下手的局面一定要打破,一定要找到突破口。”
然而,董校政说了半天,区委书记都是没有什么精气神对应。第二天回大院,才听书记秘书哪里听到,这位区委书记正在忙自己调动的事,正在忙着如何调进市区,担任某局的一把手,或许,他认为顺利的话,这大项目征地的事便与他没有干系了。
董校政气的在办公室大发雷霆,摆在董校政面前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棘手。如果说,女书记那边还有退路可走的话,那么区委书记这边却只能硬性突破了。
河洛村只是一条村,镇政府找些理由,换个名义垫付一点补偿,也还应付得来。但是,谭格庄却不是一条村,是一个片,区所涉及的几条村都看着它。虽然,其他几条村的村民已经签了字,但还有百分之四十的农户没签字,可能,还不止这个数,这个数是区委书记口头汇报的。但不管怎么样,没有百分之百,那些签字还是无效,还可以反悔,可以推翻重来。这样,区也想走女书记那招棋便不现实了。
几条村的高补偿,区能负担得起吗?即使负担得了,也不能那么负担,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以后,再遇到征地问题,大家都有样学样,放任了坐地要价,这局面还怎么控制?董校政意识到他不能依靠区委书记,他要找一个得力助手,一个能解决谭格庄问题的助手。
这个人在哪里找?当然,在区找是最合适的。想到了区的区长。那是一个年青干部,三十岁左右,有干劲,但略显经验不足,尤其是农村工作经验不足。这让他想到了古兜镇的镇长明。他们都是从市委机关下去的年青干部,只是,他下去的时间比镇长明还晚几年。要做通农民们的思想工作,年青不一定是好事。
董校政想到了区的副书记。那是一个从基层滚打上来的干部,虽然把握大局的能力有限,但有着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让他去处理谭格庄的问题,不能不说是一个较好的人选。只是,听说这阵身体出了些问题,刚从医院出来,正在家里调养。又想到了区区委委员兼副区长。那是一位女同志,虽然接触不多,印象中是一个文静的女同志,和女书记比,是另一种类型,让这样的女同志去那么一条有意要与政府对峙的村作村民的思想工作,他真担心还没交火,就被那些什么话都敢说的村民吓哭了鼻子。
就在董校政绞尽脑汁的时候,蒋大坤的电话打进来了问:“你在哪?”
“什么事儿!”董校政说:“在办公室。”
蒋大坤笑着说:“前两天还在说你轻闲呢,怎么就忙得不想回家了?”
“工作忙!”蒋大坤问:“遇到棘手问题了?”
“什么事,赶紧说!”董校政不想多提:“没时间和你费口舌,我这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董校政跟蒋大坤关系越好,说话越不客气。
“嘿嘿……”蒋大坤笑嘻嘻地说:“想巴结领导,想让领导放松放松,别忙得家都忘了。你别成天呆在办公室里,那地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下了班,能不呆就尽量别呆。考虑解决问题,不是硬考虑就能考虑出来的。换一换环境,轻松轻松,找个人聊聊,说说自己的苦闷,听听别人的意见,说不定,你就会有灵感了,突然就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嗯?”董校政说:“我听出来了,你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聊。现在,与大项目无关的事,我一律不感兴趣。”
“嘿嘿”蒋大坤笑着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现在,是你需要找我聊,不是我要找你聊。”
董校政说:“你这是什么逻辑?明明是你打电话给我,你在干扰我。”
蒋大坤继续说:“本来,我是想到你办公室去的,但想想,还不如你回来,你家里没有人,坐着也舒服,所以,就要求领导回家了。”
“哈哈……”董校政笑了,他还不了解蒋大坤,他意识到蒋大坤是要和他谈大项目的事了。
他说:“我听你那口气,你好像很能的样子嘛!”
蒋大坤“哈哈”大笑起来,说:“终于听明白了。”
董校政不客气了,说:“有话说话,兜那么大圈子干什么?”
蒋大坤说:“我思想也不坚定呀,也在犹豫呀!”
董校政说:“你说说,你有什么能耐?”
蒋大坤说:“我那点能耐你还不清楚,如果,你真的需要我的话,我想,处理那些事,还是有把握的。”
董校政说:“我怎么就没看出你有什么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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